殷军两营是日经夜未眠，所有带兵的将领都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乾虚关。

众军在接了战报之后，都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只能霍骁布局。可待霍帅想了策略，准备派人送去之时，乾虚关又传来一折战报——两军开打了。

议事的帐甚是宽敞，久安如今在此间也从容了许多，一边立在案前将军报从早到晚轻重缓急地分叠起来，一边抬时不时地望向帐中央。

司徒将军不满地别过脸，：“刘将军自谦，我等都知，可不该连带着孙李两位副帅也埋没了。”言下之意就是——谁他娘地都和你一个德行！你不能打，人家也不能打？！

久安如今也有些长，并不像以前那般慌惊吓，淡淡地垂下帘，他不动声地将那目光里的冷落在了一旁。

“乾虚关素来是我殷军的一肋，

这时徐云熊带信不疑地起来，没几下，就有人冒说话了。

袁峥沉下了脸，默默地别过了。

这着实是一个不妙的消息。

刘将军照旧还是一副的模样，大着嗓门说：“我说你们一个个，论资排辈，都算军中的老人了，怎么如今遇着个呼月涽就怂了呢？咱们殷军虽没少在他那儿吃亏，可退过一丈没有？可叫那蛮抢去一块地没有？如今这个时候，粮草皆安饿不死人，光着膀也能上阵。两位副帅带了四万人，与那呼月涽的人相当，我的意思啊……”刘将军一挥大手，“把各个关一防，就和他们扛，不信扛不过他们。”

众人都定睛望了过去。

近二十位将军围在了一张详尽的羊地图前，烛火大明，照耀得有人怒目圆瞪，有人面有难。久安竖起耳朵，仔细地边看边听，且手也并不停歇。

霍骁见怪不怪地一颔首，俯向了前，指住了地图上的一地方。

呼月涽仿佛是一座阎罗殿的凶神，沙场相逢，便是大限。这话殷军上下皆有所风闻，只是不敢说，生怕长了敌人威风，灭了殷军志气。不过有些话一旦埋在心中的时日久了，还不如说来痛快，因为那些话容易生发芽，稍不留神，便成了心一桩。

司徒将军冷哼一句，“咱们能扛，呼月涽那厮可愿意扛，他最善猛攻，如今都打起来了，扛？痴人说梦！”

刘将军目光一横，“不扛怎么办，真和那厮打？”他左右环顾了众人，“也就司徒将军没和那蛮过手，才站着说话不腰疼，老不怕丢人不妨直说了，就说淳宁七年冬天在靖孛那一场，那么重的一柄枪，刺啦一下就从老脑袋边儿过去了，那呼月涽……嘿！真不是糊……”刘将军拧着脸一晃脑袋，不大愿意接着想了，摇着手直说，“老他娘地了两宿噩梦才算完。”

开打就更不得了了！倘若派兵增援，恐怕就得从此生死两茫茫，壮士一去不复还。

呼月涽其人其事，殷军上下早就传的人人皆知。与他战场手过的将帅也不再少数，多半是没能回来，好比赵羡。

刘将军在说不过别人的时候，往往就只会一招，那便是把一昂，看着霍骁，扯着嗓门红着脸，“霍帅，末将就这么个意思，您看着办罢！”

巧妙的一瞬，袁峥与久安冷不防地打了个照面。目光骤然相对，都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