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小丫笑骂地一把甩开了林堂的手，接着便上气不接下气地笑：“好个七少爷，可坏死了！”

林堂思索了少许，理所当然地反问，“我要了你，那至往后的心上人于何地？”

林堂也是笑，悄悄地说，“你这话让夫人听见了，不怕被撵去？”

“谁？”林堂坦然地望着前的一片漆黑，淡声问。

小丫嘻嘻地捂着肚，还有意逗他，叠声央求：“七少爷啊，您就应了婢罢！”

小丫愣了愣，将绣球往前一抱，听七爷要用她带路，很是愿意，忙笑：“好，七爷要往哪儿去？”

“哎哟——”小丫越发笑开了，“婢人笨，当个如夫人就得，哪里能碍着少了？”

林堂纤长的睫在微风里轻轻颤动着，不愿往下想了。

那小丫虽比林堂年长许多，不过也是个大孩的年纪，说话自是没个分寸，这时听了便吐了吐，站起来冲着林堂双手叉了腰，“七少爷最疼人，不知将来少有没有那福气来受！”

林堂微微颦眉，寻声偏了一。

“慢着，你往前带个路罢。”林堂了手中簇新的白玉手杖，打算往林夫人那儿去一趟，本是要等云生来的，不过来了个小丫，也是一样。

林堂伸手指去轻抚前的丛，很兀然地笑了笑。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白脸小丫猛地从假山后蹿了来，见了林堂脚边的绣球先是一喜，待向上看见林堂，又是一惊。

林堂认真地摇，“不是这个话。”

“啪——”脚边响起了一声脆响。

林堂知这小丫是自小生在府里的，不免比一般丫鬟有气焰，便也不计较辩白，顾自看向风中那朵紫，他抿一笑。

“往东府。”林堂语毕，堂而皇之地抬起了一只手。

小丫见林堂神情柔和，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蹲在他脚边一掏，捧起那绣球大大地往后一退，也没个规矩，几乎是扭就要逃。

小丫眨了

今日他有意独自一人，谁也不让跟着。此事在一年前乃是绝无仅有的，他一直不敢让自个儿闲着，怕一闲一静，就要回忆。这半年好了一些，能想了，拣好时候起想，恍恍惚惚地，又以为那人没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小丫瑟缩地不敢上前，只发一细细的声音，“七爷，婢该死，把球扔到您跟前来了……”她着急地立刻就说：“婢！婢这就拿走！”

至于心上人……

林堂听是个小孩儿的嗓音，便温声：“拿罢。”

林堂见她如此这般，便真心实意地主意：“你要真着急如夫人，不该在我跟前闹，往我爹那儿去，兴许——”

见他生得白漂亮，还有一双亮盈盈的睛，就去牵了他的一双手，一下一下地晃着，似笑非笑：“七少爷长大了，就收了婢罢。”

当年小丫如今正经成了府中的大丫，除了老爷夫人没人使唤得动她，且嫁人后胖了一圈儿，发起脾气来更有威力，把府中新来的一起小丫整治得服服帖帖。而当年她中的少也有了，一转，嫁林家也快四年。

一笑数载，又是一年日开，林堂长玉立在院间，斯情斯景，不免忆起儿时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