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

不知走了多远，却忽见前方一个影倚墙而立，衣短衫，却依旧被风得猎猎作响，分明是很寻常的打扮，静伫在那里却偏偏带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磅礴气势。那人英的眉微微蹙着，本来刚毅的脸庞在看到皇上时候便不经意地带了几分柔和：“皇上再走下去，可就要到东巷了。”

“可以啊。”瑜贵妃朗笑一声，上前一步在皇上耳侧低语了几句。

“朕今天已经给了他警告，也给了他机会，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了。”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也在看着天权的方向：“若他一定要往绝路上走，那也怨不得朕绝情。”

“看来皇上已经下定决心了，倒是微臣多虑了。”瑜贵妃叹了一声，：“希望……一切都如皇上所愿。”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沉夜，满里都是冷狱漆黑，再就是灯墙刺目的血红。皇上默然走着，竟是第一次觉得这皇城中萧杀冷寂，似乎那风中有无数凄惨呜咽，幽的巷中有数不清的冤魂游。不知不觉，竟有杀气透而，一双眸也愈发黑得沉郁。

颜贵妃却是思忖了一夜，心中早有了计较，因此一早便起梳洗了，他上杖伤虽重，却只是伤，用皇上谴人送来的灵药将养了一夜倒好了大半。此时立在殿上，脸上虽仍无血，却有得

“来看看皇上。”瑜贵妃转凝视着皇上：“胜负乃兵家常事，皇上就那么在意？”

“瑾瑜？”皇上微微诧异：“在等朕？”

皇上听得脸一僵，回手一拳砸在他肩上，笑骂：“竟然还妄想爬到朕上来，给朕好好等着！”

似乎早料到如此，瑜贵妃微微摇了摇，这样的皇上，他只在战场上见过，每次这表情，都意味着下一刻将是尸山血海：“别人也就算了，那颜贵妃……你舍得？”

至第二日，风倒是停了，但太却似没有半分温度般，日影惨白，似乎怎么也照不这幽的皇城。

“朕听这话，怎么好像朕的贵妃大人倒有些醋意？”皇上被他揽着肩膀，只觉一内力熨帖地过全，不知不觉心中郁结了好了许多，便笑揶揄。

“瑾瑜，”皇上似是卸下了什么包袱，反手揽住他的腰笑：“今晚可愿陪陪朕这个败军之将？”

瑜贵妃朗声一笑：“皇上想要微臣吃醋，就不怕演武场上被微臣痛揍报复？”说毕，又微微压低了声音：“这次事，皇上如此安排，当真不怕颜贵妃借机针对无殇？”

瑜贵妃伸臂揽住皇上肩膀，似是要替他挡风一般，柔声：“整肃后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好在这次有裘受挡在前面，近来不是又有个什么媚御侍，再不济，最后不是还有微臣替他挡着。”

“朕你是来安朕，原来是替兄弟来了？”皇上笑了一声，眸望地阙，脸上的表情瞬间平静下来，平静得近于萧杀，一双纯夜般的眸中，似乎有一寒彻骨髓的冷炎一闪而过：“既然正常的手段保护不了，那就只有把有威胁的人统统抹去！”

“战场上，朕输得起。可这后里，朕输不起。”皇上漫步上前和他并肩前行，受着那凌冽的风呼啸过膛，轻叹：“他若是在朕前了事，朕……”仿佛是天气太冷，皇上微微打了个寒噤，下面的话便那么隐没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