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现扶额，一肘甩开他：“废话！那他妈市长是你爷爷！”

倏地。

——季夫人就不喜。

敬畏前程微茫，才懂得成长。

注：

秦羽不服气，追上去辩驳：权官富豪大多皆迷信，保财开运谁不喜。

时运中而止。

这双膝盖，跪烂也罢。

秦羽挤眉，季元现正听得兴起，兀然打断。他瞥一消息灵通的小师长：“你他妈逗我玩呢？”

季元现向来不喜封建迷信，风先生什么的，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纵使着红血脉、族内有地方大员、商界擘，兴盛衰亡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这是一个警告，钟鸣万里，震慑全国。

人总是这样，懂得害怕，才懂得敬畏。

因信风修路，后调任的那个事例，真实。

——

“哎——讲故事就得这样嘛！才有意思。”秦羽笑嘻嘻凑过去，继续，“这个月，易指挥调往中央军区，升职了嘿。你说玄不玄，巧不巧。”

他很难想象终有一日，自家遭受无妄之灾。好比他始终无法从前场景中醒来，只觉这一切颇似幻现实主义。

季元现还在学校百无聊地撕草稿纸时，季家再次迎来几十年一遇的“大检查”。近几年大长老严整贪污腐败，数位官纷纷落。明人都知，落者均为敌对阵营得力将。

天地日月有尽时，遑论人间生灭，遑论一家兴盛。

季元现正抱怨时运不济。

鬼话不要信，但人心才是真正的叵测。

他拍拍秦羽肩膀，不以为意：“那是人家关系到位了，关风什么事。再说了，你怎么知如此清楚？”

当官哪有几个真正净，哪怕季宏安这一代两袖清风，正廉洁。若有心治你，往上翻几代又何妨。更别说加之罪，何患无辞。

传闻“两规”问话地不同，可能在酒店，也可能在看守所。季元现边人来人往，他对“落”一词并无概念。好似活在梦里，前边是沉沉黑夜，后面是万丈渊。季元现便走在钢丝绳上，他颤颤巍巍，想要表现得成熟一。

路。你猜怎么着——？”

很久之后，季元现回忆——如果仅仅是诚心叩拜八方仙班、万神之座。便能保他家一世平安，福德不漏。

季元现有生以来对纪检、政府监察机关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饭桌上的嘘、逢年过节的走礼，以及时不时从父母嘴里得知“纪委本月约了谁谁去谈话”。

季夫人去军区后，很久都没回来。或许是跟随季宏安去了京城，或许是有其他工作需要理。

政治上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季元现还在悠哉游哉、得过且过地混日。季夫人接到季宏安的电话，立动去军区。那一面惶惶不安的旗帜终于倒下，政协会议即将召开。

秦羽被质疑，直嚷嚷：“我是谁啊，我他妈连市长今天穿啥内都知。司令你居然不信我？！”

大多都不痛不，事不关己。

季夫人赶到军区时，季宏安已被带走隔离。夫妻分开问话，对外宣称“两规”季家。

季家本宅查封，许久不见的季老爷、老夫人从京城赶来。他们同季元现暂时寄住薛家，以待事情后续。

她生神佛不惧，更不怕什么凶鬼恶煞。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