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淋雨回家，第二天便发烧冒。后来烧退了，冒一直没好。

季元现不置可否，他只地看着立正川，好似在他妥协，又好似真的无所谓了。

这日，过得没滋没味，还不比白开。

当时回应他的，只是一声疲倦的叹息。

季元现踩到教室，他将伞放在门。细细的浸地板，耳畔全是哗哗声。

下午六左右，遽然一闪电，接着几声响雷划破天际。

季元现说。

其实人越想抓住什么，最后发现越不尽如意。那些消失的生命，走散的挚友，再也回不去的情。那些弥足珍贵的东西，都经不起消磨。

大雨倾盆，从空中俯瞰，这城市宛如漂在汪洋大海上的扁舟。珠死命往下砸，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浪者找到属于自己的桥，人们归于属于自己的家。

立正川仍然远远看着他，却再不敢上前。他这几天梦，总梦到季元现朝他叫喊，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他一次次惊醒，一次比一次悲凉。

而如今，这个掌握杀生大全的人，站在他面前，轻描淡写地说：“立正川，我们就照你说的办吧。”

只要不了，什么都没了。

立正川始终不敢相信，他的世界里大火燎原，风声鹤唳，一朝城门倾倒，他便万劫不复。

临近八时，突然世界一片黑暗。季元现

“我不要跟你当兄弟！我不同意！分手就是分手，你凭什么记得我！”

“我还是把你当好朋友，当兄弟。情谊不在仁义在，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知会一声。我们肯定帮你。国外和这里不同，你去了，就好好念书。去拼一个辉煌前程，我会记得你，我……”

立冬那天，又下雨了。这场雨从秋天下到冬天，似有逐渐增大的趋势。天沉，下一秒就要倾塌的样。

故事，没有等来一个圆满结尾。

“立正川，我们不合适。”

季元现复习错题，咳地脸颊通红。他拉起衣领，望一窗外愈来愈黑的天。狂风得窗哗啦啦响。

立正川眨眨，珠顺着睫落下去。他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白天与夜晚没差，昏暗地要命。教室里开着白炽灯，照得人脸惨白。

“我不答应，季元现。我不答应。”

立正川猛地后退一步，他摇摇坠的愤怒，夹了恐惧。他明白，季元现或许是动真格的。那些不安全迅速膨胀，炸裂在夜之中。他像一坨沤烂的枯叶，被雨一泡就发涨。

这世上，那么多与恨，那么多的可遇不可求，最后剩下了什么呢。那些刻薄的、愤怒的、理智全无的话，全都灰飞烟灭。

立正川目送季元现离开时，却找不到属于他的东西。

女生们惊叫一片，明显吓坏了。

靠窗的季元现没能免俗，条件反地惊一。他伸手，然后咳嗽着继续题。

“我求你了，求你把那些话收回去。好不好。”

季元现下意识回避立正川，不愿再重复争吵。他瘦了，也憔悴许多。

他没请假，持来上学。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立正川炸了，雨势趋大。两人在这雨帘中对峙，他复了声音，低低哀求，“季元现，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就，别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