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顿了顿，半晌才明白过来，底不由染上笑意。

胤禛咬咬牙：“自年氏府之后，我也未纳过新人了。”

这一番解释耳，胤禛神古怪起来。

他舒了气，略显焦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胤禩好笑，握住他的手，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燥而炙。

“梁公公，这是……？”

然而今日，却未免有些蹊跷。

记得前些年，他也曾提起这件事，那会儿让自己再纳新人府，说得好像要从自己上割似的心疼，怎么这会儿倒是心怀愧疚了？

他只当胤禩喜清静，不耐烦内宅争这些事，却没想到他为儿如此打算，不由心微酸。

三妻四妾，孙成群，对世人来说是值得欣羡，且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胤禩并不愿意过那日，且不说届时内宅便如老九府上一般，三天两没个安静，即便是胤禛那般严厉的人，也阻拦不了旁人对弘晖下手，那个早夭的六阿哥，就是明证。

所以……

张

我和弘旺来说，哪个对你重要些？

里传来康熙的声音：“可是张廷玉来了？”

这个人，是要陪自己过一辈的。

府中至今只有弘旺一……”

梁九功那边，却并不好过。

梁九功站在门，摇摇，声音低沉而急促：“张大人就别问了。”

梁九功心中疑惑，却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去传令，张廷玉两年来帮帝王草拟诏令甚至代笔朱批，早已习惯，可见了这么匆忙的阵仗，仍旧忍不住低声询问。

如果这样，他宁可府里冷冷清清的，即便嗣单薄，有弘旺孝顺听话，也已胜过旁人无数了。

这不明摆着跟对方说，自己是为了他么？

实际上，从康熙四十八年起，康熙的手就不怎么利索，奏折上的朱批有时候落笔无力，歪歪扭扭，以致于不得不找人代笔。

胤禛一怔，下意识反手握住。

胤禩既当爹，又当娘，早已将弘旺看得心肝宝贝一般，虽不溺他，却也不容许旁人欺侮他，郭络罗氏的事情让他知，若是将来府里了人，又或者诞下一儿半女，到时候弘旺必然会立不稳。

温微凉，恰如其人。

这个人，或许多疑猜忌，却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

何况上辈落得妻离散，连家都保不住，他早就把这些看得很淡，心底，总觉得若终有一天重蹈前世覆辙，家人越少，自然牵挂越少，也犯不着让一大堆人跟着自个儿一块赴死。

话一，他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在心中萦绕数遍，还是问不。

梁九功伺候在旁，没有帝王之令，自然不能离开，他看着康熙在御案上写了一半的东西，思索片刻，终是叹息一声，弃了笔，让他召来张廷玉。

代笔之人，少看少说少问，非嘴严实之人不能胜任，康熙看中张廷玉的低调沉默，便找了他来。

“四哥。”

胤禩扬眉，见他难得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好笑。

“作甚？”冷而别扭的回应。

这个人……

所以，偶尔在他面前丢个脸，说个实话，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