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夫尴尬地笑了一下：“俞公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也就不攀了。”

莫尽言特意去查了老黄历，十月初八是个宜行、行船渔猎、上官赴任的好日，发的日就定在这天了。早两天，莫尽言就将自己家里的篷船修补好隙，下到里浸泡了。发这天，他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搬到船上，还备好了被褥衣裳，这都是远门的行装。这次逆而上，至少要在路上走上大半个月，也就是说，他还能和俞思冕同吃同住半月之久。船上本来还该请个艄公，但莫尽言不想多个人来打搅他和俞思冕单独相的时间，心想凭自己之力，总能将船摇到古田去的。他便对俞思冕说，赶得急，一时间请不到艄公。俞思冕不在乎地，我又不是客人，你教我，我自己也可以帮着划船的。

俞思冕心里一下明白过来，敢情聂大夫要给自己媒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多谢聂大夫偏，只是晚辈是泥菩萨之，自难保，不敢随便许下诺言，耽误聂姑娘将来，还望另觅良人。”

是没话说，脾也温顺……”

一时间两人都无了话，气氛有些怪异，俞思冕只好告辞来。聂芸在屋里再没面，俞思冕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丽善良的姑娘，也许正在默默垂泪。他叹了气，摇了下，自己目前实在是无法许给任何人未来。

他们发那天，两天没有面的聂芸还是来送了他们，给俞思冕送了一亲手制的袄，说是天气凉了，上冷，要多穿。俞思冕百集，说实话，他实在是没有接受聂芸礼的立场。聂芸看他一直不愿意伸手接，圈又红了：“俞公，你收下吧。以后我们说不定就永远也不能见面了，就留个纪念吧。”

聂大夫长长地叹了气：“我家芸儿的亲事还真是多磨难。”

俞思冕听着莫尽言说起自己的经历，不由得十分惊讶，这个孩，听说到年底才有十六岁，却有着常人难有的曲折而丰富的经历，真是令人吃惊。生活的重担压在那副尚显稚单薄的肩上，却没有将他压垮，反而使他越来越，等他到自己这个年纪，说不定会比自己还有担当吧。这么想着，心酸之余，又有些佩服。

莫尽言父亲去世那年，他不到十三岁，个小，连渔船担都够不着，为了糊，他替人织过网，给造船匠人打过下手，还在闽江以及各支上了一年多的小船工，替人饭、撑篙、划桨、掌舵。

俞思冕连连摆手：“聂大夫您千万别这么说，小是个无福之人，实在承蒙不起厚。说甚么攀，实在是折杀小了。”

第8章旅途

俞思冕诚恳：“这是好事，所以才多磨。聂姑娘是个有福之人，将来会嫁个好人家的。”

福建自古就有“八山一一分田”的说法，山多多耕地少。靠山吃山，靠吃，这是千百年来人们的生活方式。生活在江河沿的人们，大分都谙熟，能打渔撒网，能划船装载。莫尽言就是典型的江边人，他不仅会打渔、织网，还会造船、划船，他爹曾经说过，艺多不压，多学一，说不定能在危难时刻帮自己一把。又胜在他聪明，学什么都上手极快，所以在父亲去后，也能活得有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