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尽言果真是目人吧，俞思冕心想。他想得了神，直到被响亮的船歌号惊醒过来。

俞思冕想听他继续说什么，但是莫尽言已经低下去继续舀淘米了。装在船中的缸里，是从河边的井中打来的，虽然他们一直在上游弋，但河也不是一舀就能喝的。

烤芋火候没把握好，有的地方已经烧焦了，吃得两人满嘴黑麻麻的，互相嘲笑了半天。每人两个烤芋，自然也不上什么事，莫尽言吃完芋，一拍手：“走，俞大哥，上船饭去，也该到晌饭的时间了。”

“原来如此。”俞思冕恍然大悟，“就是客家人啊，难怪叫河洛郎，还真是十分形象贴切。从河洛而来，他们漂泊得还真是不近啊。”言语中有些慨。

“河洛郎？”俞思冕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

莫尽言偏着脑袋嘿嘿笑：“大哥肯定不会让我坏事。”

莫尽言有些意外地看着俞思冕，中闪烁着兴奋与动：“好啊，谢谢俞大哥！”

这是莫尽言最快乐的时光，自从那次病过之后，俞思冕和他仿佛掉了个个。以前俞思冕病着，总是自己给他饭洗衣，事无细都得仰仗自己。如今俞思冕生龙活虎了，很多方面开始照顾起他来，真像一个大哥一样，教给他一些理问题的方法，教给一些人事的理，两人之间的隔阂，一下便消失了许多。

俞思冕忙活了一早上，吃两个小芋本就是饮鸩止渴，抵不上事，不得能吃饭了。如今莫尽言病好了，自己的粮终于有着落了，岂有不赞同的理：“好，我去打下手，也学学饭，下次就不用非得等你来了，我也可以给你吃。”

这天晚上，船泊在闽江和古田溪的汇，那儿视野开阔，溪速度因江面突然阔大而迅速缓下来，倒是适合泊船，莫尽言将小船系在岸边的柳树上，开始淘米饭。俞思冕将昨天晚上晾晒在船篷上的衣服收下来，突然听见不远隐隐传来一阵犷的吼声，俞思冕驻足凝听，节奏分明而抑扬顿挫，听起来似乎是在唱歌：“小莫，这是什么声音？”

莫尽言抬起，听了一会：“哦，是闽南河洛郎们的船歌号。”闽江上的船工都是闽地人，闽地民风悍勇机智，犷而不失率真，闽南人尤甚。

俞思冕笑：“你这孩，都不知大哥让你什么，你就满答应了。”



跟着大哥一起事吧。”

几天后，船到了古田溪和闽江的汇合。这一路上，江面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除了夜间没的渔舟，还有不少载货的货船与载客的客船。有的沿江上行，有的顺而下，人们见了面，不认识不认识，船家都会吆喝着打招呼。

莫尽言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他有些神地说：“黄河与洛河在哪里呢？据说是中原地带了，我的祖先，据说是在中原还要过去呢……”

莫尽言心里充满了希望，俞大哥说了，以后就让自己跟着他呢，那么自己便可以继续悄悄地喜着他，说不定还能够结为契兄弟。

“嗯，也叫客家人，据说最早都是从黄河、洛河一带迁过来的人。”莫尽言说着自己听来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