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许赶到莫尽言的营舍，看见他已经将行收拾好了，正坐在床发愣。

此时袍泽们都在练场练，营房内除了他们兄弟俩，就没有别人。莫尽言将泪回眶，摇摇：“还是算了，省得大家问东问西。到时候麻烦许哥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就说家里有事，回去了。”他怕自己见到他们，会忍不住哭来。

庄许知他不舍得这里，也很难受，这仅仅是个很小的心愿，自己都不能帮他办到，这该死的制度，该死的面问题：“不等他们回来跟他们告一声别？”

说着转门，一步一步走回营舍，一边机械地收拾东西，一边心思却在翻江倒海：到底改不改籍？改，就能从军继续抗倭报仇；不改，就不能从军了。但自己军营杀倭贼，难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吗？还需要更名换姓才行，好似在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这到底是个什么世呢，真是稽透！

钟勇又气又急，却忍着没有追上来，此时两人都需要冷静，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钟勇在罗贤那儿受了一肚气，回来还要被最亲近的人埋怨，两都受气，别提多憋屈了，最后怒极反笑：“当初是谁自作聪明，非让他个编外军的？一开始就让他了军籍，还会有把柄落人实？”

莫尽言抬看看庄许和钟勇，神不再空，却布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垂下帘：“容我想想吧。”

莫尽言抬起来：“哥。”

莫尽言不抬：“照钟大人说的那法吗？”

莫尽言摇摇：“我知你和师父都是为了我好。”

这边庄许和钟勇也闹得差翻脸。庄许看见自己兄弟受委屈，朝钟勇吼：“这小事都办不好，连个小士卒都保不全，你这千当得真是窝，不如不了！”

第33章幼

庄许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坐下来：“是不是特别难受？”

庄许圈着他的肩，这孩的理想撞在现实的墙上，磕得满的包：“别难过，你若是还想留在军中，哥就帮你想办法解决。”

莫尽言，站起来，提着自己的小包袱，四顾了一下生活了近一年的营舍，叹了气，忍着心里的难受与委屈：“许哥，我先回去了。”

你愿意更名吗？”

莫尽言的确不愿意更改姓名，他的事，有那么见不得人吗？但是他又想去杀倭贼。

这话分明是火上浇油，庄许如被着了的火药桶，一下爆炸起来：“好，好，是我自作聪明！这事我自己去办，不劳烦您钟大人了。告辞！”说罢扬长而去。

庄许心疼得不得了，他小心翼翼地叫：“小言？”

庄许一滞，小心地问：“你不愿意更改姓名对吧？”

莫尽言鼻一酸，将埋在膝盖里，抱成一团，瓮声瓮气地说：“哥，为什么我想杀敌报仇都不行？”

庄许叹气：“的确，我们的是再正确再危险不过的事，在别人中却是犯法的，还要更名换姓才能去，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换我，我也不愿意。这事是哥错了，当初我们就不该抱侥幸心理的。”

庄许再次摸了摸他的：“先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若是想通了，哥帮你去改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