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善说好，可她记着自己的份，不伺候他沐浴的话，给他拿衣裳总是要的，就走到立柜旁，替他拿要穿的衣裳。她替他拿了一宝蓝锦锻棉直裰，摸着稍微厚实，转问他：“这可以吗？”

这会儿哪能和在安武侯府时比？至少昨晚两人是同床了的，夫妻间的事儿，也是早晚的。

但愿是她想多了。

好在江屿沐浴快，一刻钟便来了。见着她在等他，也没说什么，便落座用早膳。枣儿粳米粥、如意卷、末烧饼、千层蒸糕、凤尾烧麦……都是沈令善喜吃的。反观江屿，见他斯斯文文的端着甜白瓷碗，里面是稀粥，偶尔筷夹几块面前小碟里的小酱瓜。那小酱瓜看着黑乎乎的，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可是看他的样，好像很好吃？

可魏嬷嬷就觉得不大好。她安夫人是一回事，心里担心却是另外一回事。在武安侯府的那五年，她可真是待怕了。本来觉得，国公爷同程二爷终究是不一样的，目下却想，再如何的喜，男人终归是男人，心里如何不会有疙瘩？

沈令善有些惊讶，她怎么就不喜了？都没有吃过呢。不过——他不是在认真吃饭吗？怎么就注意到她了？她不过是多看了两而已？不过她偏生不信。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就将筷伸了过去，从小碟里捡了一个最小的酱瓜吃

他自然是要沐浴的。

魏嬷嬷将床帐勾于帐勾，说：“国公爷卯时便起来了，这会儿正在院里打拳。”

江屿缓步走了过去：“不用了。祖母那里可以晚些再去，我先去沐浴，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你若是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

她就：“要我伺候您吗？”一时倒是忘了昨晚的直呼其名，变得规规矩矩起来。

沈令善倒是不知江屿还有打拳的习惯。不过想到他健壮的躯，便明白了。魏嬷嬷见她目光有些发愣，斟酌了一番，就安：“夫人也不用担心，这段日国公爷一路奔波，想来也是累了，多休息休息就成了。”昨晚卧房内没什么动静，魏嬷嬷就晓得二人并未同房。

江屿回来的时候，沈令善正在梳妆。她穿了石榴红缂金丝云锦缎扣袄儿，梳着妇人发髻，异常明艳，见他来了，就转过看他。相比她的端庄，江屿的衣着就有些随意了，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就穿了一薄薄的月白银丝暗纹团长袍，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冷，偏生他打完拳，正是一副刚过汗的模样。

江屿忽然侧看她：“……你不会喜吃的。”

沈令善嗯了一声，问：“国公爷呢？”昨夜她睡在里侧，江屿何时起来的，她倒是不知。

江屿：“可以。”其实他很少穿宝蓝的袍。

叫醒她？或者把她挪过去？

沈令善却是不担心的，本来她还有些张，可昨晚和江屿同睡，她睡得还是踏实的。就笑着对魏嬷嬷说：“我好的。”

魏嬷嬷看了一夫人。光玉颜，香培玉琢，冰肌玉骨的人儿，因未通人事，眉间还有些稚气，看着还像个未阁的……

江屿了净室沐浴，沈令善待在饭厅。不过她也不会真的一个人先吃。

魏嬷嬷挑起床帐便：“夫人起来了？”

魏嬷嬷和丫鬟们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