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丫说完，关素衣已嗤笑声，“谁告诉你关家要靠侯府？”

关素衣并未追查源，也未杀儆猴、压制言，只在翌日，赵陆离与她归宁并参加家宴时，忽然举起酒杯相邀，“听府里人说，祖父与父亲的官职都是侯爷求来的，妾对此激不尽。他二人初官场，诸事不懂，烦劳侯爷多加照拂。这一杯妾先饮，侯爷随意。”

然而在表象背后，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在为自己的万世江山铺路？莫说困囿于寸许天地的庶民，就连很多士族，恐怕也想不到那般远。思及端坐于龙椅上的某人，关素衣说不清是敬佩多一还是怨恨多一些，毕竟她两辈的悲剧与他总也脱不开系。

明兰战战兢兢跟在后面，小声询问，“小，要不您把少爷追回来，然后陪他玩雪橇？就算您不喜侯爷，可也得为老爷和老太爷着想啊，他们的官职全靠侯爷……”

“可大伙儿都那么说。”明兰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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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族学。”关素衣上前去拉赵望舒，却被他三两下挣开，一溜烟跑到十米开外，气急败坏地叫骂，“好你个关氏，竟然到少爷我上来了！我不要你我母亲，这就叫爹爹休了你！还有你祖父和你父亲的官也别想当了，这就是得罪本少爷的下场！”话落用力跺了跺脚，飞快跑远，想来也怕被拎回族学去。

“看来这言已经传遍镇北侯府了？”关素衣敛去笑容，表情冷厉，“若换个界短浅、大字不识的妇人，没准儿还真会被这传言糊住，然后对侯府恩德，诚惶诚恐。也不知背后传播这言的人把我关素衣当成了什么，蠢货？凭赵陆离那窝样，竟能求个超一品的官来，他当自己会飞？”

关老爷与关父齐齐朝他看去，目中满是审视。能把关素衣教导的那般，他们自然也不是界短浅之辈，对皇帝重用关家的意图早已悉，更明白日后该如何自。这

“小，难老爷和老太爷的官职不是侯爷求来的？”明兰实在无法相信寒门的关家会被在上的皇帝看重，毕竟燕京的士族那样多。

关素衣斩钉截铁地否认便没再解释，因为明兰本听不懂。不过这并不怪她，九品中正制已盛行几百年，唯有士族弟才能官居位，而寒门志士就算再有才华也找不到之阶。似关家这般骤然富贵的例绝无仅有，听在庶民耳里不啻于神话故事，如若这故事扯上镇北侯，也就变得可信了。没有镇北侯的帮衬，哪有关家今日？这大约是普通百姓的共识。

重来一回，关素衣哪里还有闲心去教导这熊孩，只看着他越长越歪，最后毁在叶繁手里也就罢了。刚消停不久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飘落，她接住一片，捂化在掌心，淡声，“回去吧。”

关素衣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表情莫测。上辈，她对顽劣的继十分疼，了无数力去教导规劝。因祖父毕生致力于教书育人，她耳濡目染之下也颇有几分手段，慢慢把继掰正，并教养得十分。哪料他非但不知恩，还反过来诬陷继母与外男有染，生生磨掉她对侯府最后一丝温情。

但他离她实在是太远了，远得像是在天上，所以她只能仰望，谈不上怨恨。

本还面带微笑的赵陆离瞬间僵，竟不知该如何应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