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云咳了咳，然后眯去偷觑陛下神。李氏不安地拉拽小叔衣袖，暗示他帮镇北侯夫人圆圆场。她虽然听不太懂前面那些话，但最后几句却刻。是啊，若能好生活着，谁愿意去恶人？当年若不是被到绝路，小叔也不会逃到边关，给陛下当了刽手。

圣元帝却并未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夫人也觉得这些文人很烦吗？皇上广邀天下有才之士为国效力，税制变革、田地分、军队练、官员取录等等，都需要于此的人去，他只长了一个脑袋，又没有三六臂，哪里忙得过来。纵容，甚至抬

关素衣指着下面已经吵成一团的两派学者，摇，“所以皇上的当务之急是赶让老百姓生活安定富裕起来，总招揽这些文人，整天吵来吵去的有什么用。”

秦凌云沉片刻，心内已是拜服。

“对！你说得太对了！”圣元帝连连抚掌，幽眸里满是赞叹。他绝没有想到，关素衣能从人的本质问题延展到善恶动因，又从善恶动因引申至治民之。她的思想就像一片天空，无边无际，悠远辽阔，叫人总想探索更多，了解更多。

她拿起一张白纸，徐徐，“人在刚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他们的大脑就像这张白纸，空空如也，是最简单也最无害的。这时候的他们不分好坏，所以人也就没有善恶之分。而孩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会接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环境，有的安逸，有的险恶，于是他们便被涂上各各样的彩，成了各各样的人。善人会有暗的心思，恶人会有光明的一面，而绝大分人都不好不坏，介于善恶之间而已。其实人的本是什么，孔和告早就了解答。”

她边说边在两张纸上作画，寥寥几笔便把罗刹恶鬼与笑面菩萨勾勒得栩栩如生。正如她所言，白纸就是白纸，只因人为涂抹，才会令人产生憎恶与喜的情绪。

圣元帝盯着她显在外的一截玉白皓腕神，竟半天也未开腔。终究还是秦凌云耐不住了，追问，“你不是说人不分善恶，只是一张白纸吗？那为何还要对人注解？”

关素衣放下笔，徐徐墨迹，低声，“孔圣在中言：‘饮男女，人之大存焉’；告也说：‘也’。由此可见，人的本不‘’、‘’二字。为生存，为繁衍，都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为了生存，再善良的人也会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易而的恶事；为了繁衍，再狠毒的人亦会放弃生的希望，用命保护女安全。一个吃掉儿女，一个舍救护儿女，大恶与大善的选择，不过是前者把自生存看得更重，后者把族群繁衍看得更重罢了。可见真正驱使一个人行善为恶的动因，总不其右。太平盛世中，百姓吃得饱，穿得，住得好，行善的人自然就多；战火纷飞中，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活命，烧杀抢掠、落草为寇者便比比皆是。而法儒两家为人打上善恶的标签，其目的都是为了驯服人民，引导他们井然有序地生活，又不危害旁人的生存权利。法家以严刑峻法威慑，儒家以博大仁劝解，都及不上让百姓吃饱穿，安居乐业来得有效。你说是也不是？等他们不用再为保命发愁，再去教导他们尊法行善便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