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会说话还是不说话？”关素衣轻声询问。

一块儿糕而已，怎会让孩怕成这样？关素衣心电急转，终有所悟。糕不会让人害怕，那么吃下去以后呢？她立刻让阮氏把木沐带到窗边，偏向晨光说，“木沐，张嘴让母亲看看。”

关素衣柔声打断她，“你也怀着，难免有顾不过来的时候。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木沐，他谁都不亲，偏亲你，可见你已足够尽心。孩童的睛是雪亮的，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嘴上说不来，一举一动却会表无遗。”

太医很快就到，用给木沐上了一些药粉，又开了几贴汤剂，直说夫人心细，发现地早，再耽搁两三天就麻烦了云云。阮氏胎位很正，骨也健，倒是并不需要调理，只让她空闲的时候多走动走动。

就眨，小家伙换一边儿歪脑袋，她也跟着换，来回几次之后，木沐忽然捂着嘴笑了，大睛弯成月牙，十分可。

“不说话。”阮氏附到嫂耳边低语，“他爹娘死的时候他也在，许是被血成河的景象吓住了，从那以后就很少讲话。你越逗他他就越不愿开，还往没人的犄角旮旯里躲，时常翻遍侯府才把他找来，又累又饿又胆怯的模样可怜极了，所以咱们也拿他毫无办法。”

老夫人察觉不对，连忙走过去观看，不免惊呼起来。只见木沐咙内已大发炎，着脓，若是再不就医便会彻底堵住和呼的通。难怪他不敢吃糕，难怪上辈他去的那样忽然，只因他早就病了，却无人发现。

“啊，张嘴，啊……”关素衣不厌其烦地着示范，因为有互相模仿的小游戏作为铺垫，木沐很快张开嘴，发嘶哑的声音。

这是心灵上受到了伤害，比创伤更难痊愈。关素衣心里又添几分怜惜，却不敢贸然去接近木沐，于是拿起一块糕诱哄，“赶了一早上的路，饿了吗？来，吃块儿糕糕。”

你上辈都了什么孽啊？关素衣心间剧痛，却又不敢贸然搂抱木沐，只能一个劲儿地安，“别怕啊，等太医来上了药，咱们木沐就不痛了。”

关素衣心里柔得一塌糊涂，极想把孩抱过来亲一亲，又唯恐吓着他，只能试探地伸手，摸了摸他脑门。木沐躲了一下，然后便不动了，看着她的里满是好奇。

关素衣

木沐睁着大睛看她。

“可见嫂是真心对木沐好，否则他哪能一见你就如此喜。瞅瞅，他珠都不会转了。”阮氏大松气，越发觉得嫂待人宽厚，心底纯善。

关素衣脊背了一冷汗，立使人去太医。这样想来，上辈她也并不无辜，倘若她足够细心，足够尽责，哪怕把放在赵望舒和赵纯熙上的关心匀十之一二来给木沐，他也不会死得那样不明不白。

阮氏羞愧不已地说，“若不是大嫂及时发现，木沐就危险了。我竟心至此，着实不该……”

木沐盯着糕，分明很渴望，却又恐惧的神。

千恩万谢地送走太医，老夫人跪在佛龛前念念有词，可见真被吓住了。木沐咙里清凉一片，很是舒服，苍白的脸红了好些，迈着小短跑到关素衣跟前，继续歪着脑袋看她。

木沐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没听懂，不断“啊啊啊”地张嘴，里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