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

萧问静静地望着前的人，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让世间的业火,灼煅烧，一锤一锤敲打，把炙冶冰寒，才可以无不摧。

他的底，却有超脱一切的清透明悟。像人间四月清明生机，是遁空门的青丝落发。

“不是。”那个人语气轻慢，“放不下的人，通常都是从未拿起的人。没有什么不能斩断，只有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什么能去断。”

萧问还不懂得，人总要失去的，无论当时是否抱彼此，无论烟火是否绚烂燃放。时间到了，仍旧都要走那条永生的河。

若前有一团火焰,你明知火焰灼,你也预见飞蛾扑火的劫难，从旁绕过自然可以避免，未曾被灼烧，未曾有厄,又怎么可能渡厄？

第186章听说你，要杀我证？35

那个人握着他的手，去摸夜无垠：“师兄的心是这片夜，无星无月，净净，清澈无垢，什么都没有。师兄的心刀，每一次敲下去，也就只有不见底的空无。永不可能锻成。”

他怔怔地望着夜空，安宁清寂，不争不辩这被看穿的事实。

心刀难锻,大难成。

可这也是天为他成设置的障碍悖论,他本就一无所有，如何锻心斩厄？

萧问睁着睛，望着夜幕将临：“如果不得到，是不是就可以不失去？”

就像这暮暗涌。

“我想和你一起，再久一些，直到不得不松手的那一刻。”

若是大至简,意为空白，意为无为，岂不是生下来的懵懂幼童，心智缺失的痴傻，都可以不费灰之力就步大,成仙成佛？

而他无能为力，甚至还要亲手斩落，目不斜视的走过。

这个人眉间，有人间红尘魅似的至至恶，仿佛只要他愿意，一个神就可以叫人甘愿堕无边地狱。

肆意，放纵，这些词都和他无关。

萧问生来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失去一切，踽踽独行。

他越是不敢碰，不愿碰，越是心受阻。容易修难。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那个人抿淡淡一笑，将坛中的酒饮尽。眉目微垂，温柔静谧地看着他，如同萧问之前一样，慢慢

不如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肆意纵情，听从心的声音，向死而生。

萧问什么都不记得，连复仇的执念，也只是从玉珏记载的空白里，极力抓住的一与他有关的浮萍。

就像一些厄业劫难和一切大，在一个人上的并存。

只是，他同时看到，有一天，这些炽都会变成大之旁陨落的星，这个人会倒在他的脚下。

“师兄，”那个人轻轻地念着他，“不知死，焉知生？未曾坠永夜黑暗，如何知晓白日的醒来不是另一个旧梦？你可以贪心一些的，在必须彻底松手的前一刻。”

心里或许早已不记得这个人的一切。

大至简，是要先世,先一步步经历所有的繁,所有的厄，真正明白,再真正超脱放下。

放纵肆意，并不是他不会。

“我不到。”萧问一眨不眨的望着，海一般汹涌而来的夜，瑰丽又危险，“正是因为我贪心的比你以为的更多，比你看到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