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才恍然发觉自己竟是和陆谦聊了起来。

等过卖送了菜馔去了，陆谦抄起筷便给林冲夹菜，又接着说：“想我陆谦，四岁识字，八岁便读史记，从小到大空把那些史书中的谋略读了个满饱，若论才学手段，我也不弱与那些衣紫悬金的，只是无个的路，拼死了力气也只是作个虞候，若不是有太尉赏识，我今日怎能到军府佥书？嘿嘿，真是‘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若无这个机缘，空自蹉跎了一世才华，又有谁知？非是我不顾惜兄长，以兄长为之阶，只是若是我当初不，兄长如今难免落得一粉碎，小弟办事不力也得个革职充军，连富安那厮也要问个摆站，何来如今的圆满？兄长武艺，小弟颇有些计算，我们两个一文一武，何愁没有之日？我看衙内对兄长倒是十分有心，将太尉府至为珍贵的宝刀都给了兄长，兄长今日缘何没有佩来？”

林冲听他说得恳切，又将自己对待双方的态度作比，一时也自无言，竟默默地被他拉着去了。

陆谦伸手拉住林冲，将他着又坐在椅上，笑：“兄长奈何这般恶意度人？小弟绝无半分嘲之心。以兄长这般英雄人，若是被个陋鄙贱之人，那才是羞辱，但衙内却是金尊玉贵，有何不上兄长之？你可知女若是被村夫污了，乃是失节，但若是被皇帝看上了，那便是游龙戏凤，天大的荣耀！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哪里来的王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衙内风俊俏，婉转多情，也不会让兄长受苦，若不是这样，我也不帮他了。”

林冲正坐在那里怔怔地想着，闻言顺便：“那把刀的刀柄刀鞘太耀，不好带将来。”

酒楼里，陆谦吩咐了果品酒馔，让送了酒菜来后便不须再来服侍，自家自行酒，便关上雅间的门，和林冲说：“自从那一件事发，许久没有和兄长一起饮酒了，想从前我俩一起吃酒游逛，那等快活的日仿佛便在昨日。”

林冲本是默默听着，到这里便冷笑两声，：“只怕未必。”

陆谦微微笑了起来，：“

这时酒菜纷纷上来，林冲默然无语。

林冲冷着脸，：“你有话快说，休要这样絮絮叨叨，我也不吃你的酒，只听了你的话便完了。”

陆谦见他肯听，心中便更加稳了两分，语重心长地说：“兄长如今还看不开世事么？你信公，信天理，你却瞧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公天理何曾现过？史书上仁义礼智遮掩得血迹斑斑，不过是‘成王败寇’四个字。无论庙堂与江湖，都是人人相，‘两脚羊’不是只在灾荒年间才有的。小弟虽是送了兄长到衙内怀里，却焉知不是兄长的好机遇？你在教的位置上熬，想熬成位军官还不知要到哪年哪月，如今却是大鹏顺风展翅，岂不是既飞得又省力？你莫要和我再耿直，你不曾给段璋求情么？你不曾为杨志跑官么？兄长这些事，走的又是谁的门路？”

若是不容陆谦说话，小弟是无论如何也不服的！兄长只看我们二十年的谊，难连我几句话也听不得？”

陆谦微微一笑，：“兄长，衙内和太尉待你如何？”

林冲脸上腾地便红了，站起来怒：“陆谦，你到此时还要羞辱于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