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那一日被练赤光如同给小儿把一般，抱着两让他起起落落，武松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块木板，被人端着狠狠往下面的钉尖儿上撞，每一下都扎自己最里面去，分外恐怖羞耻。

到最后，武松实在没了力气，虽是手脚自由，却也成一团酱，耷拉着两条胳膊，绵绵仿佛被人卸得脱了臼一样，一个脑袋无力地吊在前，两苶呆呆地，从嘴角涎来，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定然以为这大汉是中风了。

施恩听了顿时便一缩。

练赤光将他炮制够了，便将镜上的图景收了，把武松关回床上。武松手足酥地躺在藤席上，见练赤光把守住外侧，却一丝儿声息不闻，显然是已经睡了，这才心下稍定，看来这厮今晚是不会再摧折自己了。

张团练继续敲打他：“你父俩莫非是痴迷了不成？我这团练不比营官职大？我兄长作兵都监，正着牢城营，你要与我们斗，可不是碰石？如今我哥哥得了太尉的赏识，要收拾你们父还不是手到擒来？随手一抓就是个把柄。如今当官的有几个清白的？大把的事情别人若没事便不想抓，若想抓，罪名可都是现成的，到那时还是善恶有报，大家都叫好。你且想想，若是你父亲的营之职被免了去，你又会如何？岂不是如丧家之犬一般？那时你可快活不得了，便是待在快活林里也要哭来。”

要说练赤光这恶贼

第二十三章

前练几趟拳脚，也只是耍，哪晓得你就恼了，带着人来打，一次不能赢便来第二次，二次不能胜又带了个壮实汉过来，这武松倒是果然有两分能为，将蒋门神打得鼻青脸，还着他找人来给你赔话，宛如唱戏一般，那一天你可好威风么？好快么？可惜‘世间好不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你那好韶光转便打灭，如今却又到我们这里来了！”

张蒙方捻着施恩下颏上的细绺胡须说，笑着说：“傻孩，你顺了我们的意，我们害你父亲何来？何曾见过窝里斗的！只要我们之间如鱼般相得，从此这孟州地方从兵司到团练再到牢城营，便是铁板一块，保你快活！年轻人虽然嘴上有，毕竟办事不牢，看你只为一时差了念，险险办多大的祸事？你这须髯也实在是名不副实，倒该给你剃去才好，免得你总装一副少年老成的样！”

张蒙方自得地说：“前些时本官刚刚投托到太尉门下为学生，甚得恩慈。”

施恩本来经过这大半天的磨折，上已经得没力气发抖，如今听了这话却又止不住地抖了起来，怯弱地哀求着，求他们莫要害自己的父亲。

那张团练乐着说：“心肝儿，你便是施恩望报，如今你那打虎的武松呢？怎的不来继续回报于你？他倒是走得快，我们寻访了几日，也不见他的踪影，给他逃一条命去，否则找个名目便抓了来，悄悄打死，你父那平安寨背人结果了多少人的命？我们却又何必转弯抹角地兜圈？有那连环给他使了都嫌糟蹋，看那时还有何人给你撑腰！不但如此，你可知我这兄长如今得了谁的青睐？”

施恩见他们要给自己剃，顿时羞耻得满面通红，张都监和团练则哈哈大笑。

见施恩满面凄惶魂不守舍，惊疑不定地番望着两人，张氏兄弟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