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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白回京以后先住回了茶花婆婆的小院。夫子婆婆走时把钥匙留给他们,也相当于这间院子送给了他们。
王小石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期间苏梦枕差人来看过。其实苏梦枕的情况要严重得多,已是不能出楼来。
这是正月的最后的一天。
小院里这株异木又抽了新芽,说来奇怪,这树一年三季开白花,从秋天开到了春天,王白都没有见过它夏天的样子,不知道夏天是不是也开?(其实是戈星布命的时候疏忽了,哪有秋冬开的白花///)
总之它在正月的最后一天,又发芽了。
王小石站在树下看,还有新打的花苞。发芽和花苞可以同时出现,真是一棵神树啊。
“你在看什么?”白愁飞问。
“有一只蚂蚁搬了新家,你看,”王小石指给白愁飞看树枝上新发的花苞,白愁飞顺着他的视线看不到,顺着他的手指找了半天,眯起的眼睛一亮,终于瞧见。他一回头,王小石也正回头,两个人的视线就撞在一处,两颗脑袋也离得正近。王小石贯地笑吟吟,白愁飞一晃神,也跟着笑出来。忽然就像那年秋雨,他们在檐下避雨,不经意又不着意相撞的视线。
两个人都笑起来。在这一树繁花下面。
他们就这么和好了。
这晚还是白愁飞做菜。王小石煮上了饭,就搬个板凳托着腮坐到白愁飞旁边看他杀鱼。
王小石还是觉得疼。为那鱼疼。但他最近也有些习惯了。白愁飞做饭买食材都买活的。王小石养伤期间,被迫看了白愁飞杀鸡杀鹅杀大鳖。直到有一天他流鼻血了。
彼时他们还在冷战,王小石觉得这个事就算了。白愁飞用寒刀样的眸光剜了他一晚上。王小石郁闷地想,你炖的鳖。
后来白愁飞的食材就变得正常了许多,王小石自然也没再流过鼻血。
这日是几条鲫鱼。
王小石对鱼的同情心在鱼死以后就没有了。但他还是托着腮看,看白愁飞。刮下的鱼鳞飞溅,有一片溅在白愁飞脸上,在夕照里亮闪闪。白愁飞伸手背要去拂,手心里都是鱼血。王小石赶忙帮他摘下来了。顺手帮他理了理两侧刘海。白愁飞对他一笑,很甜。
王小石心里顿时盛满酸涩的柔软。原来幸福这么简单。
白愁飞换回了以前在小院的装扮,如今在天子脚下,两人身背通缉令,暂不宜招摇醒目。王小石的马尾已经很厚了,干脆也散下来,用一支滕钗一挽。
就像——
象鼻塔的王小石,在看茶花院的大白。
可这是真实的。在这个世界里是真实的。
煎过的鲫鱼肉块炖进了汤里。浓香很快飘出来。隔壁的王小石都馋哭了。巴巴地端着碗盛了两大碗饭,摆好了汤匙和筷子。坐在小桌前等得就快敲碗。
白愁飞把鲫鱼盛回来了。奶白的汤,飘着葱花,鲜香得整个大海都飘进来了。
但王小石看着汤,疑惑地小狗皱眉。
“鱼呢?大白?”
白愁飞已经在给他盛汤,瞥他一眼。“你懂不懂啊,鲫鱼汤鲫鱼汤,只喝汤不吃鱼。”
王小石睁圆眼。
“你是神仙吗?”
白愁飞疑惑地瞟他,把汤碗递给他,听他接着道:
“只有神仙才只喝露水。我是凡人,我吃东西的。”
白愁飞无语,给自己盛汤。
“对,我是神仙,你自己当凡人吧。”
王小石眼睛亮起来,一拍桌子,“诶,凡人可以向神仙许愿!”
白愁飞觉得今天的鱼汤真好喝,今天的王小石又比昨天傻气了一些。
太天真了,可不就傻气吗。别是自己最近把他喂得太好了。
白愁飞摇着头,叹,“那得看是什么愿望。神仙很忙的。”
王小石慎重地考虑,眼睛里却闪着快乐的光。“我许愿明年还能喝到这个汤——我是说,明年有一天还回这里,能喝到这个汤。”王小石满脸真诚期待,扑闪大眼,“神仙答应吗?”
白愁飞瞥他一眼,“神仙答应了,快喝汤吧,凉了。”
王小石欢天喜地的边喝汤边瞧着他家大白。噢,心软的神。
这晚他们又坐在榻上,听风,看月,王小石吹笛。风吹花落如雨。
但已经失去那种秋雨溟迷的凄清氛围。
因为这一次他们不再前途未卜,不日就要返回金风细雨楼里。
明日是二月初一。他们都记得这个日子。
宋人以星象历法为凭,以二月初一为不吉。
而在上一世,二月初一是他们决战的日子。也是白愁飞身死的日子。
王小石放下笛子,看着白愁飞。白愁飞辨认他眸子里那抹轻轻惆怅,握了握他的手背,看向窗外。“那些花明天就会开吧。”
王小石却不看花,看他。“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