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小题大，也不是非得闹个别扭。只是这么多年了，他觉得累了。

不过傻也能看来，顾延昭是在跟谁赌气不回来。

我们常常在问自己，究竟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日常生活的真实。当你本以为是无需论证的公理也变成可以建构虚假的时候，你要用什么来判断其他，当我的生活已被证明是建构的谎言，我又能用什么来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你。

让他病假年假一起休了。

陈正平自知理亏，可这段时间心思也全在关扬的案上。想着小顾闹别扭就闹别扭吧，大不了就让他在北京散散心，回来再好好个歉。

那个着围裙给他开门的顾延昭，拿着一把手术刀能把胡萝卜能切成发丝的顾延昭，着发着大T恤从后面抱住他的顾延昭，在他下抓着他的衣摆细碎的顾延昭。在他走了之后，

自己也是人，总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顾医生偶尔也会看看工作邮件，也知案展到什么地步了。但也仅此为止。

也有时候开着车就胃疼，才想起来自己本没吃早饭。中午饭在队里堂凑合，饭太油也不可能是刚来的，冬天能保持个温乎就不错了，以前还有着吃早餐的习惯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但是现在每天中午才想起来吃饭，那么一盘冷饭冷菜下去，总不会太舒服。这时候总能想起那个人每天早上的小菜，顾延昭的凉拌小菜总是特别养，整整齐齐，往往一盘酸辣土豆丝，每一土豆丝的横截面都必定一样大小。这其中一大原因就是他刀工了得，陈正平看过顾延昭切，虽不能说是庖丁解，可那一大块腱在顾延昭手上老实得跟豆腐一样。这样的细节现在想起来，总能让自己忍不住弯了嘴角。

顾延昭看着日历苦笑，再喜有什么用，不在一起不也没什么。

一开始是一个人的早饭懒得，后来是晚饭也直接外卖了。再后来觉得反正家里也是一个人，就脆省了路上通勤的时间，在办公室搭了一张折叠床完事。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想转过看看那个人的睡颜的时候才猛然惊觉。顾延昭本不在边。其实陈正平每一次转过来看自己的时候，顾延昭都能惊醒。但他从来不睁，就这样看着看着，一会儿也就睡过去了。刚开始陈正平也以为是自己是在“睹人思人”。但后来也慢慢发现，他看的从来都只是顾延昭，反而想起那个人的时间慢慢少了。只是这件事他从来没向顾延昭讲过。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一个月。

顾延昭不在的这一个月，陈正平很少回家。一是三年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突破想赶结案。二是那个家里没了顾延昭，也便不想回去了。

有些故事翻来覆去讲了那么些年，别人听都听腻歪了。自己还执迷不悟的要听下去，那是真没劲。

一个月里谁也没联系谁。一个月后才发现，这都一个月了？

顾延昭知他会饭但不愿意，所以每天早上早早起来翻着样早，顾延昭总说这是他每天必须盯着自己吃的一餐，所以往往早餐比晚餐还要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