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讽笑一声，“果真是天无常。”

因此，他才会现在这里。

少年嗤笑一声，“那你成日里枕在石上睡觉，可有见过仙人吗？”

空妙一愣，没想到景岳会忽然提及那件事，他叹：“想必祖已知，当年一剑斩灭妖圣者，正是您的二徒儿。”

“若是剑有剑魂，以一忘返虚修为，斩灭妖圣也不算意外。”

岳微微颔首，“龙祖少过问人族之事，我的份暂时没什么隐患。”

他只觉心中郁气一舒，难得轻松，于是缓缓闭上了。

“我还记得，那一剑之后，一忘君的剑化作灰飞，但却有一光直冲云霄。”空妙沉声：“现在想来，应是那柄剑的剑魂。”

被拉走的景岳频频回望那块石，觉得心里莫名失落，好似错失了一件无比珍贵，甚至牵扯

黑暗中，一颗豆大的光渐渐浮现，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朵朵野竞相盛开，带着浅淡的香气，缭绕鼻端。

不远跑来个年龄大儿的少年，对他：“阿景，你不放，又在这儿偷懒睡觉！”

说罢，景岳心中又是一涩。

少年：“你还记得你的啊？放心，王叔会帮你赶回去的。”

晴空万里，光铺洒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山坡上。

景岳沉默地了，便听空妙娓娓来。

原来八千年前，天忽然生，妖族推举实力最者奉为妖圣。他率领妖军攻破界山，降临人界，大肆抢夺天气运，以至于人族萧条，生灵涂炭。

那晚谈到最后，空妙非常上地邀请景岳留在寺中，说是请他往菩提照心一观，景岳当然不会推辞。

“反正、反正我是要那仙人的！”

少年没好气地拉他，“好啦！快我跟走，你娘找你啦。”

他顿了顿，又：“妖劫世时一叶实力不济，最后一战被行留在寒云宗。我听闻，你当时在场，能否与我说说？”

唯有飞升，才能破开这天，再不受它掌控。

空妙：“但天总有生机，或许祖复生，便是天为我人族留下的生机。”

景岳支支吾吾，他想说他偶尔能听见潺潺声，总会让他特别舒服。可他以往这么说，从来都没人相信，因为那些人本听不见……

“可我的还——”

一转，已换了人间。

那场大战整整持续了十年，期间无数大能牺牲，无尽宗门被毁。最后，人族设计将妖圣困于百仗海定妖山，由仅仅是返虚修为的一忘，不知用了何方法激发了惊天一剑，斩破妖圣神魂，而他也油尽灯枯，就此死消。

遥想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如今已长成今日这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满肚心思的老和尚，景岳忍不住笑了。

一个约莫六七岁大的男孩躺在草地上，枕着一块灰扑扑的石，他眯着，卷翘的睫微微颤动，嘴里咬了青草，翘着的一只晃来晃去，看起来十分惬意。

景岳翻坐起来，脸上有些红，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我是在想仙人，村里都说仙人曾踏过这块石呢！”

它要便天下大，不论你是人是妖，是修士或是凡人，都逃不开命运。

时光虽然带走了什么，但也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