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客人都疑惑地看过来，然而方辰却呆立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简的脸，嘴颤了几下，都没能说一个字。

方辰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简那时的轻缓温的语调，和此时此刻这一句“没想到你在这里”，混杂着七年前的淋漓雨声一起落在他的耳边，像是一盆温冷的当浇下，不算刺骨，却足以让方辰躁动的心平缓下来。

简打量着方辰那张陌生中透着熟悉的英俊面容，忍不住回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时的方辰整个人瘦的像一麻杆，发糟糟的，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哆哆嗦嗦地抱着一只单肩书包缩在咖啡馆的屋檐下躲雨。当简推开门招呼他来避雨的时候，少年像一只野狗一样用冷漠警惕地神盯着简看了很久，才开回答说：“我没有钱。”

“你也是我的书迷吗？我给你

正如方辰所说，整个咖啡馆的布置都是简记忆中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摆在墙置架上的书籍了。有一些是他当年离开的时候留下的旧书，还有几本崭新的装本则是简这几年版的画集。

“我的店现在已经打烊了，”简温和地笑着向他伸手：“所以你不是顾客。作为店长的朋友，怎么样？”

等到桌面收拾好了，方辰从皿架的最上层上一只巧克力化锅——这家咖啡馆不售任何咖啡以外的饮品，而唯一的店员却在制作可可时显得格外熟练。

“大米？”

“小辰，好久不见。”

谢谢。”

“我大学的后两年炒攒了些钱，毕业之后就把这家店买下来了。”

简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了：“果然，我刚刚在门的时候还在想这只猫是不是大米。”

方辰终于哑着嗓发了声音，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店长……最近还好吗？我、我是说这六年来——”

“……好……好久不见……”

方辰手中拉缸“砰”的一声跌在吧台上，顿时吧台的桌面一片狼藉，雪白的泡在台面上逐渐蔓延开来。

——他已经不是那个狼狈的叛逆少年，更不愿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有任何失态。

话音戛然而止。

简倚着柜台，一只手托着下：“我在S市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恰好朋友给我推荐了这家店，所以决定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你在这里。”

他扭往店里扫视了一圈，很快就找到正蹲坐在女生膝盖上享受抚摸的虎斑猫。

简拉下围巾，冲着青年笑着招了招手。

方辰一圈圈搅拌着化的巧克力，在叙述中语气逐渐恢复了沉稳：“你走了之后接手的那个店主没有什么改动，所以咖啡馆的样还是以前那样。虽然对外说是猫咖啡，不过店里到现在也只有大米一只猫。”

方辰猛然惊醒，手忙脚地把拉缸扶起来之后，又去拿抹布桌面。他垂着睛不敢去看简，一个心在腔里剧烈地搏动着，撞得又酸又痛。

“别再叫我店长了，”简微笑着打断了方辰语无次的问候，指了指桌面：“你先清理一下吧，不然地板也要遭殃了。”

站在柜台后方的青年一边收拾着拉工，一边在中应：“抱歉，我们这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