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程显拖着岳骏声吃中饭，那小草包吃了几，就说“不吃了”，拆开一包薯片坐到台上，对着外面灰蓬蓬的天空边吃边发呆。他穿得单薄，降温了也还是短袖加凉拖，捧着薯片，佝偻着后背，慢慢地几乎要团成一个圆。

程显一个人吃过了饭，在屋里走来走去，每一次转都能看见岳骏声佝偻着后背捧薯片的可怜相儿。那副可怜相儿很自然地在他心里勾起一柔情，仿佛猛兽看见被雨打蔫儿了的儿，那样地很想伸掌去轻轻地碰——那是猛兽对的安。

飕飕地往窗里，乌隆隆的积雨云从远的楼背后升起，可是直到午后也看不见雨滴。

程显被这漉漉的波缭绕着，心中的柔情便像天里的雪一般汩汩而淌，汇成溪，漫过晶莹的残雪和泛碧的新草，一路哗哗地唱着情歌儿去了。他拖了张椅在床边坐下，坐下时岳骏声已经拱到了被窝里，用被捂住脑袋，只额上一些发。程显倾过，手抚着岳骏声的，慢慢地抚了一会儿，然后拉下被来，岳骏声的脸。他手指哄似地抚摸着，冷不丁低在那小笨犬的额上碰了碰嘴，到他的小草包确是发了了，忙替他把被掖好。

程显见状眉一皱，回手关窗，把拖鞋给他上，手摸上他的脑袋，才觉那细脸发着不一般的。一句话也不，他把岳骏声拦腰一抱，扛上肩就走，活像个山匪抢小媳妇儿。回到卧室里，他几个踏步，把弓成虾球的岳骏声丢到床上，让他“盖上被睡好！”然后他回掀开自己的衣服一看，后腰上两块浅红的印，是他扛岳骏声来时被那小狗爪拧来的。

程显一手托着药片，一手控着岳骏声的下，一使劲，岳骏声被迫张开嘴。他见机药片去，跟着下了儿温开，下自动往上合，咕嘟一声，药片下去了。

岳骏声误会了，他只到额一凉，不期然被程显亲了一，乍惊乍喜乍羞，整个人呆了一呆。他又想起之前的事儿，心一下决堤，肩膀一挪一挪地朝程显这边靠过来。

然而岳骏声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得脸通红，呛似地咳嗽了好几声，咳得泪都来了，漉漉地挂在睫上。他用那被程显欺负了目光瞅着程显，那目光像是在重复一刻钟之前的那句话，“你也来欺负我——”

闷闷地在屋里又走了几圈，程显终是看不过，拎了双布拖鞋过去让岳骏声换上。岳骏声尽是低着，被遗弃的小犬似地溜着腮，小时候的犟脾气上来了，对程显叫他穿鞋的话一声也不应。最后脚被程显握在手里往鞋里，他不知是羞是恼地别着跟程显较劲。程显虎用力，一下他酸上。岳骏声“啊”地呼半声，带上了哭腔地，“你也来欺负我——”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嚏，浑发寒似地一抖。

程显连人带被地搂住，好像知他心中所愿一

小笨犬还在被上，像是失去了重心的天地还没回来。程显看那小笨犬一，展开被往他上一铺，自己到客厅找药片，，又把之前剩下的八宝粥炖到炉上着。完了回到床边，看那小笨犬还在那儿摸瞎似地拱呢，也不打话，单臂一探把人拎来，看看冒退烧药还没过期，两指一挤药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