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挂完，小护士看一看温计，说：“差不多退烧了，回家多睡睡觉，休息休息。”推着小车离开。

程显看了一岳骏声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艰难地吐一气——他还是会照实说的罢！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一儿不遗漏地摆在岳骏声面前，由他去评判，由他去裁决！他受够了岳文龙的要挟，受够了长达十年的“放”，受够了良心上不间断的懊悔和自恨，他不要再忍受这些，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摆脱这些了！可是……

程显终于腾手来拍了拍他，拍的是骏骏的小，“那你就帮我桌拿拿碗，准备吃饭！”

程显打定主意要带岳骏声到H城，如今他只愿小草包的烧能快快退下来。退下来之后——他的里飘过云翳，之前他跟岳文龙在车里的一系列互动，不知被岳骏声看去、听去了多少？如果岳骏声病好之后向他追问，问起那些录像，他又该怎么说？

那日他夺了岳文龙的车甩开岳文龙，带着岳骏声直奔医院。遇上沿路的第一个小卫生所就去挂号，几分钟后岳骏声就懵懂地坐在了输室里输。程显一直陪着他，除了中途到附近的小卖买了些茶叶八宝羹之类。他把这些一一地喂给岳骏声吃，捎带着也给自己果腹。

程显停下手，望着在客厅里起劲抹桌的岳骏声，瞧着那比自己还一截的个，心下数滋味，也不知是忧是喜。

岳骏声站在一旁跟着他的动作转来转去，半步不离程显，“我要跟程程一起看电视，不要一个人看。”声音小小的，却是很决。

陪着岳骏声的时候他就不停蹄地在想今后的去向，Y城是不能再待了，相邻的几个城市瞧着也不大妥善，看来看去，也就南边省份的一个小地方还去得。他在当赏金猎人的那些年曾无数次在那个小城市短暂停留，每次望见那大片大片的老城区就到没来由的亲切，——那些曲曲折折的小街巷，那些晨间午后小吃摊上袅袅的炊烟，那些穿着睡衣遛着胖的叭儿狗的妇女，甚至那些住在低矮的平房里的小市民一刻不停的骂街，都叫程显到一亲切。这些东西总让程显想起过去，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那时候的“新世界”，想起张黎黎那张略带苦相的婉然风情的脸，想起妈妈桑偶尔喝酒时会说“以前的日明明过得那样不堪，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怀念？”

程显摸一摸岳骏声的额，也觉得温度下来了，便把那萎靡的模样当作正常，揽着

然而程显刚刚刮完鱼鳞，正在掏鱼肚的手血腥血腥，“你自己先玩去吧，可以开电视看动画片，你喜的那个动画片是不是已经在放了？”哗哗地把鱼放到龙下面冲洗。

程显苦涩地打量着卫生所白中带黑的墙，心里又忍不住挤一丝丝的希望：如果骏骏当时因为烧糊涂了，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是不是……

，因为他知，每次当他好了程程吩咐他的事情，程程都会在他上摸一摸以示表扬。他喜被程程这样表扬。为了得到更多这样的表扬，骏骏一将电饭锅上电线，亮了小红灯，就骨碌碌跑到程显面前，：“程程，饭已经在烧了……”

小笨犬天喜地地说了声，“好！”很难说他喜的是程显又给他布置任务了，还是程程拍了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