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坐在床，面带微笑地回忆起台上的那一幕，那在烟光影的明灭中发华彩的名字和心。他一遍遍回忆着那幅可的涂鸦，不自觉地抬手在黑暗中描摹起那两个名字和名字中间的心。此刻，那些笔画在他中是那么清晰，他像是再次亲见到一般用手在虚空中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岳骏声的人是已经远去了，那小草包说过的那些话语也一日日变得模糊，如今只有这个涂鸦，这个在烟的照映下发异彩的涂鸦，成为那段梦幻般的日余留下来的唯一的星火。

程显的心脏突然难以描摹得剧痛，他缓缓弯下腰去，脑袋碰着床面，在柔的床面上埋下自己的脸孔。

爆竹的噼啪声刺激着程显的耳，他里渐渐地泛光彩。他想起不久前他跟岳骏声在台上烟，雾气蒙蒙的窗玻璃上，那只小笨犬画下个涂鸦。他们两个的名字中间镶嵌着一颗心，名字写的稚，心画得歪扭。可就是这样一幅幼稚不已的涂鸦，却在程显的记忆里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一个虚幻的承诺，一个六七岁心智的人向他表达的情，就让他这样混了理智，向着一片海市蜃楼狂奔而去。

过了几天，程显接到之前那家快递公司的电话，对方说临近年关业务繁忙，问他有没有空帮忙十来天的兼职。程显看一日历，应了那的话，回转就用笔在日历牌上圈日。那是他订下车票回Y城的日期。他已经跟房东打过招呼，这个月一过完他就退房，理由自然是他要回老家了。想到Y城的那一人，程显不禁隐隐地激动。尤其是想到那个已经恢复常态的小笨犬，他更加难以自已。

程显的手指在空中虚划许久，渐渐地胳膊一酸，手臂轰然落下。对楼的人家全熄灭了灯，房间里影愈，那发异彩的涂鸦也慢慢地消失。他呆呆地坐着，黑暗再度笼罩，他又是一个人了。这一回，连那宝石般的涂鸦也要不见，随着雾气的化而成为滴，往下淌。再过上一段，他还会剩下什么呢？

着那提前响起的爆竹声，受到这场人间已然来临的大动，心漫过一奇异的悲哀。因为渴望而悲哀，渴望和悲哀同样刻。这可以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追溯到他当赏金猎人，天南地北孤漂泊的时候，更可以追溯到他在叔叔家寄人篱下，“懂事”地默认自己不会拥有其他同龄人大多拥有的东西的时候。对这些事实，他视之如常，或者说他努力地视之如常。他很少去想自己这只兽混迹于人群的尴尬，也很少去想心底那奇异的悲哀。他的脸上是一习惯于自生自灭的兽的表情。本来程显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是岳骏声，是那只小笨犬，是那个只有六七岁心智的小考拉将他的心重新亮。

他记得岳骏声说过要回去念书，岳骏声也只可能回去Y城。回去可能有一些风险，想到这个，程显的心脏又开始着急地动。他害怕岳骏声又遇上什么不测，他知那里有人在忌惮他的小草包。虽说如今那可能已变得极小，——岳骏声离开Y城的这段时间足够长，足够那些人来抢夺财权。当初围绕在岳骏声边的谋没什么理由再存在了，岳骏声这次回去多从岳文龙那里讨得些残羹剩饭。不过他还是不够放心，他还是要回去看一看，亲看到那只小笨犬过得安然无恙。如此，以后他自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