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曼托菲尔如此问，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遥远，贴在面颊上的手也冰冷得不像活人。

当我坠河，

当我坠河，

「喂，你振作一！」曼托菲尔将吉拿放到石阶上，两手住莱奥的肩膀试图让人类冷静下来。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莱奥仅存的理智在大脑角落嘶吼，奋力想提醒主人自己人在公共场合，在急需获取信赖的雇主面前，不该也不能让沉寂三年的恐慌症暴。

乐队的表演正要尾声，女歌手在短暂的间奏后再次举起麦克风，朝池中央独自一人昂首盼望的少女像伸手，以浑厚却不给人沉重的声音唱：

我知你与我有相同的受，

曼托菲尔的吼声与手掌同时拍上莱奥的脸颊，人类在肤和耳的双重痛中回神，看见夜血者面凝重地注视自己。

莱奥盯着妇人与孩童，握墨西哥卷饼的手猛然一震，吃到一半的卷饼脱手落到地上，脑中猛然爆一连串男女、年龄、音皆不同的话声。

错，不是曼托菲尔的特别冰手，是莱奥的脸在发，他不受控制的打颤，额上爬满细小的汗珠，清楚自己此刻该开抚平对方的焦虑，但是半张的嘴却只能发。

明明是个四百快五百岁的非人，却用这自以为是报复，实际上和调｀情没两样的举动，而且还为此沾沾自喜，这实在是……好可，过分可，可到让人心脏发疼了，夜血者是这集幼稚、笨拙、惹人怜于一的生吗？

莱奥听见咙以沙哑、不连贯的声音吐单字，他知自己想说什么，以往他总是用这方式治疗虚的神，可是这个方法不可行，至少不可能以曼托菲尔为对象施行。

莱奥承受曼托菲尔的掐，肩膀上的重量像是系住气球的塑料线，将自己的意识勉固定在半空中，但若要让他双脚落地，这程度的碰远远不足。

──那程度应该没救了，直接叫警车吧。

──小弟，你认识被撞的……

「当我坠河的瞬间，

──闭嘴，你会惹怒他，会毁掉这一整天的好！

莱奥僵的回话，告诉自己要快脱离脑内尖叫状态，把注意力从几分钟前的接，转移到其它不那么刺激心、扰思绪的地方，例如前灰白的石砖地、下冰凉的阶梯，或是前方的爵士乐队。

──不、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女人突然跑来！

刺耳的煞车声与钝响盖过歌声，莱奥愣住一秒本能的望向声音源，先于广场左侧的路上看见挡风玻璃裂的厢型车，接着瞧见站在厢型车与街灯之间的茫然失措的小女孩，最后看到躺在灯下颅淌血的妇人。

──快叫救护车！

莱奥咬牙将话声压制在中，希望时间能让躁动的平静下来，然而他越是忍耐与压制，惶恐与寒冷就更加张牙舞爪，从、脑髓伸尖刺贯穿他的血。

「抱……让我……」

眩一同袭上脑壳。

「没有，真的。」

当我坠河，与……」

「……莱奥˙多米尼克！」

──喂，刚刚的声音是……

「胃痛？」曼托菲尔追问，同时往莱奥挪了半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