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予沛：“三哥放心，我今日不带穆石回，便是虑及此事，十天足够我查清楚这孩的底细了。”

小小幼童，又是泥地枝划，自然写不什么好字亮，但齐予沛一看，一笔一画工工整整，绝非一日之功，心不由得一震，又是惊又是赞：“你常这么练字？”

穆石泪突然大颗大颗的涌，哽咽：“你不骗我？”

穆石略略一滞：“这里没有笔墨。”

拿走我的银，让我饭洗衣，呼来喝去……所以我不知是我伺候他们，还是他们伺候我，也不明白爹给我的是两个下人，还是一对儿主？”

齐无伤一直旁观不语，门上了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四弟，你临时起意，拐带个小孩回，当心你母后捶你。”

齐予沛心情极好：“穆石可不是一般人，这个伴读我要定了。”

看齐无伤似乎言又止，忙语笑：“三哥，你有话就跟我直说好不好？”

说着却捡起一细细的柴枝，在地上一丝不苟的写好穆石三个大字。

5、第三章

穆石直觉这东伴读非同小可，手心的汗，不敢相信的嗫嚅：“东伴读？我……我不太懂……就是跟在你边，陪你读书么？”

齐予沛稍一犹豫：

穆石捉着齐予沛的一角衣衫，神是虔诚的期待：“真的么？你早些来……”

“对，这是我的名字。最多十天，我会来接你到东……你要是等得着急了，可以悄悄念我的名字，也许我就能听得到，来得更早一些。”

齐予沛注目凝望着他足足盏茶的时间，低声：“不自弃者，人不弃之……石，你愿不愿意我的东伴读？”

穆石着柴枝嗯的一声：“每天都练……以前先生送过我一支笔一块墨，后来笔秃墨尽，我就只能如此了。”

“自然不骗你。”齐予沛安抚着笑，心中却是微微的痛，随手拿过他手里的柴枝，在穆石三个字旁，写下齐予沛三个字，问：“认识么？”

齐无伤抚着腰间短刀，若有所思：“这小鬼有什么不一般？”

齐无伤神情却显凝重：“穆石的睛……你发现没？”

又：“穆石……你写给我看看，是哪个石。”

齐予沛笑：“你已经很懂了。不止如此，我还会好生照顾你，嗯，不会让你这样瘦，过得这样苦。”

齐予沛伸手轻轻去他耳下颈侧的灶灰，温言：“我明白了。”

穆石哭得厉害，泪模糊中勉力辨认着念：“齐……予沛。”

齐无伤勒住，沉：“穆石不低，其父清平侯虽只是个闲居的三等候，却不是糊涂之人，为何只因相士的闲言，就将自己的亲生骨逐府邸禁在城外别院？更是不闻不问任由仆欺辱？何况正如你所说，穆石还如此不凡？只怕其中另有蹊跷，你得想周全些才是。”

“三哥你这是考较我了……”齐予沛辔徐行，话里透着与有荣焉：“六岁稚龄能骗过堂堂烽静王世，堪称聪，无笔无墨能勤练不辍磨而不折，是为忍，这样的资质心，世间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