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齐少冲与他相对而立，慢慢抬起手来，轻柔的着他的脸颊：“你这儿……沾了几滴血。”

行伍之中没人斯文，邝五立回敬一句脏话，：“你不知，那孩心儿多得跟熟透了的莲藕一般，车里散着俩包裹，看着就是他们兄弟的，里面明明有一把短刀，他说自己不曾带，却问我讨了剔骨刀去防！”

穆石略显得意：“你倒也没笨到家……咱们走吧，看前面有没有能住一宿的地方，我可累得狠了。”

邝五忙正：“殿下，那俩孩可不是寻常人，尤其那个大些的，骨瞧着弱不禁风，但一双却又冷又毒，能戳到人心窝里，你想什么他好像都知……连我邝老五都觉得不好惹！”

邝五脸红脖的大为羞恼

穆石静默片刻，嘴轻颤，仿佛要哭又忍住，哑声：“我杀了三个人，哪里还能净。”

见邝五，笑得更：“他既有刀你还又送他一把？难不成他长得像你家新媳妇儿？”

突地鼻端一阵臭气熏天，低一瞧，柴八爷上金银万两黄白满，却是被吓得失|禁了。

齐少冲恍然：“我懂了！待火烧得差不多，车里的尸会面目全非，官府辨认死者份都麻烦，更别说找凶手，而大火一到，车辕本就裂开，再奋力拉扯，自然能逃得命去！”

邝五原本有事想说，但见齐无伤闭着，面容瘦削胡茬生得下一片青，当下言又止，憨笑一声也就依言去一边找地方躺倒。

穆石奇：“怎么了？”

邝五赶上齐无伤时，一行人正在一座破庙中休息，邝五轻手轻脚走到齐无伤边复命：“殿下，妥了。”

穆石却原地站了片刻，怔怔看向雍凉铁骑远去的方向，低不可闻的颤声：“无伤走了，他也不要我了……”

齐少冲突然唤：“石等等。”

穆石大笑，笑声中尽是厌恶鄙夷之意，却脆脆的一刀刺他的颈，并不曾再施折磨，待他气绝，将榻上丝绵被扯下盖住三尸，打着火折，先燃自己和齐少冲不要了的棉袄，抛到棉被上，又了三人的发，方走车厢，了下去，落地时形晃了晃，早已静候在那里的齐少冲伸手稳稳扶住。

齐无伤日夜兼程辛苦，一躺下来就睡得极香，闻言挥手：“歇着去，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光转动，似在琢磨从哪里下刀，喃喃：“是再挖了你一只呢，还是脆阉了你？”

穆石的眸被渐渐透的橙红火光映成一片诡异的惨绿，声音在烟火中空灵如幻：“火起之后儿会受惊狂奔，跑得越远官府越追查不着真相，让你割坏车辕辔，是不想让这匹被活活烧死，毕竟牲畜无罪，也不会说话。”

一群人纷纷大笑起哄，连齐无伤都乐得不行。

第二日清早，雍凉骑兵团团围着吃粮时，齐无伤想起昨夜之事，问：“邝五！那事儿你怎么置的？”

桑七哈哈笑：“那你给了不曾？”

旁边有个鼻目的校尉名唤桑七，声笑骂：“不好惹怎会被人压底下叫救命？老五你是不是又？”

齐少冲咬着嘴，：“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