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通统筹算术么？熟谙刑名书办么？”

齐少冲突然问：“石，你说我以后能些什么？”

穆石说着看一月，觉得遍生凉，拢了拢衣衫：“夜啦，睡吧！”

“我也不知……待你好生再读几年书，长大些咱们就去各地游历，见识广博诸事躬行后，或许就知了，少冲，我总觉得，咱们还会回大靖。”

“不懂。”

齐少冲想了想，有些脸红：“只略知一二。”

穆石：“可别……现如今虽称得上盛世升平，但军方一系却颇有混掣肘之。”

原本予庄并无单独的学堂，黎庄因庄主人两个儿很有一番蟾折桂的壮志，特意聘请了县城里一位秀才当西席先生，也让一些庄客佃送自家挑些的孩一起听书上学。

“懂行商贩售、医卜星相拉弹唱么？”

58、第五十六章

穆石好梦正酣，嘴角自然的微翘着，朦胧如烟的月中看去，宛如琼枝明珠生于云海之间，齐少冲目眩神驰之余，突然醒悟到自在二字何其难求，穆石若不能安枕无忧，只怕自己这一世的自在，便是镜月蓬莱瀛洲。

齐少冲怔了半晌：“我现在学大概还来得及。”

“不懂。”

“不懂。”

了不少，想是砺志忍挫之故，用笔渐有太阿劲截之意，以前是不堪目……”

穆石眸中笑意盈然，收拢了他写好的纸张，又洗净笔沥迹，悬挂在笔架上。

齐少冲却是辗转反侧，想了半宿自己除了吃饭还能好什么，越想越是痛，脆半撑起，偷凝视穆石的面容。

“那你当不成农夫，你懂工匠作术么？”

齐少冲被赞得骨都轻了，忙：“现在是赏心悦目么？”

“我不知。”穆石看他一：“你懂稼穑耕么？”

齐少冲悲愤的打了个呵欠：“不练了，睡觉！”

着手指细细数：“雍凉烽静王手拥重兵，全不受兵之辖，云西二州有虞禅这个翊威大将军，兵却是陶家的天下，至于各地州府亦有执戈营，齐和沣坐稳皇位后只待此消彼长，假以时日，宸京对雍凉定会有所举措。”

他大病之后元气未复，今晚无意中与齐少冲一席对答又有倾诉宣之效，因此一碰枕几乎就睡着了。

万荆待穆石与齐少冲极好，穆石还未能起，他便着乐顺去城里斥重资购得大批书籍囤于明瓦楼。

齐少冲甚是不安，：“那该如何是好？”

可穆石与齐少冲都是受教于饱学大儒翰林擎，万荆不忍让他们白龙鱼服那等虾蟹混杂的学堂，当个落第秀才的弟，但一时又哪里去寻什么经纶满腹的名师？更何况其时北地重武轻文，夏一带又邻雍凉，家中青壮宁可投军中吃一份儿饷银，也懒得埋苦读去

穆石板着脸：“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万荆便与黎庄商量了，予庄每年一半的束脩银钱，就当两个庄合办这个学堂，教一些重要得力的庄客认得字，也是利人利己。

穆石嘴角上翘的弧度带着明显的揶揄得意：“那你懂兵法战术么？膂力骄壮于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