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石颔首，如数家珍，款款来：“夏州府尹黄歆，永熙六年得中士，历任俞亭县尊、度支主事，又京任夏州同知，任这府尹之职已满五年，前年时逢大考，考评为中上，曰：职事恪勤，虏懈民安。州府尹唤作崔伏芳……”

齐少冲打断：“虏懈民安？虏懈民安？”重复了几遍，只气得脸都黄了：“我看是官匪一家！官懈匪安！”

穆石静了静，：“这便是了，这样一来，两府既治且安，更有逐虏之功，当官当到如此地步，算得上八面玲珑通明透亮……少冲，你不妨猜猜，那南柯山是要银呢，还是宁可要兵、甲胄或是粮？”

执戈营的军功。”

齐少冲问：“商者逐利，既然碱不需购买官引，为何还是贩盐者多，贩碱者少？”

齐少冲听得这话，大不是滋味，心连山贼草寇都知重节轻利，怎地我大宁民，却要与外敌蛮虏往来通？”

万荆嗯的一声，笑：“石想必不知，这带的庄另有一桩生意，与这伙山匪颇有系。”

万荆提到货之事，格外滔滔畅言：“北地不比中原富庶，更比不得江南繁华，但也有几样货，取之价廉，贩则价……好比碱。”

一时兴致盎然，问：“姑父快说与我们听。”

万荆摇了摇：“南柯山对蛮族只一个字，杀，断断不会与他们经营易。是咱们边境诸州的商庄，常关贩碱宁。”

万荆笑：“盐嘛，海盐井盐岩盐应有尽有不愁来路，但碱的话产地很少，中原的土碱杂质多成不好，天下最好最纯的碱，却在外的草原上……大多数商家纵然逐利，却也不愿千里迢迢关去蛮族之地取碱。”

穆石眸光微动：“想是与两州私下有所约定，既有官府喂得饱足，又何必与民为难，惹得民愤无法弹压上达天听？”

知穆石有过目不忘之能，问：“这夏两州的府尹都是谁？在任几年？政绩如何？”

万荆抬了抬眉，笑了，额的皱纹显得和蔼且宽厚，指着桌上剩下的白乎乎的胖馒，：“看，这些馒啦包面条啦，少了碱都不成，成了也发酸发不好吃，因此谁也离不得啊……而且碱的买卖官府不究，跟贩盐不同。”

穆石与齐少冲互看一，齐少冲涮了涮嗓，问：“姑父，碱是用来嘛的？”

穆石觉得真长见识，原本在东蒙太细皆教指政事，绝非坐井观天不谙世事之徒，却梦都想不到这夏之，竟有一伙贼寇梁在官府、百姓、蛮族之间混得游刃有余风生起！

穆石低一想，即：“我不知晓齐和沣登位后有没有动过这两州官员……”

齐少冲声音有些：“自然是粮草刃甲。”

穆石若有所思，：“难是南柯山从草原取来碱，卖给临近各庄？”

万荆犹豫片刻，：“南柯山虽偶有滋扰百姓之举，倒也不算太过，只在隆冬之际，或许会向就近富庄要粮要钱……”

因一向视万荆为长辈，勉压下责语

万荆忙：“不曾听说有大吏罢免。”

穆石：“确是如此，官府禁通私盐，必得有盐引方可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