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夜破沉片刻，突然住他的下，迫他抬起来，眸光过如闪电掠空，仿佛一把冰冷的长刀慢慢近咽，一刹那间穆石脊背一凉，只觉骨悚然，忙：“我生在宸京，母亲并非大宁人氏，而是外异族，因战逃到京中……这把刀她一直随携带，临死前才给我。”

这誓言发得堪称狠毒，哥舒夜破眉一扬，似乎是信了：“你瞳有异，穆少冲与你并非同母所？”

穆石悄悄松了气，温更胜似琼浆玉。

哥舒夜破嘴角勾起：“滴不漏，很好。”

哥舒夜破年少时陡遭惨变命多坎舛，听得这话顿觉十分耳，但细细一想又似曾相识，竟是当日掳他上山时自己所说，一时沉下脸：“记不错啊……齐无伤是你什么人？”

一边喝着，一边记挂着齐少冲，三年多来两

哥舒夜破：“那把刀黄金吞鲨鞘，绝非寻常件，上面又刻有无伤二字……”

哥舒夜破神不可测，：“为何不曾？你这笔字至少下过十年苦功，想必文章也不至于狗不通，居然不下场一试，岂非咄咄怪事？”

穆石黯然：“无忧无伤福寿绵长，不过是亡母成痴的一奢念罢了。”

一句话说得毫无起伏，却有重的威慑压迫之力，穆石不由自主在他怀里轻轻一挣，痛了背后伤，登时前一片漆黑，满冷汗而下，勉力：“我穆石若有一字虚言，穆家满门男女老幼……人人不得善终个个死无全尸。”

穆石叹了气：“大当家，我若是烽静王府的人，岂能寄居在这乡野予庄，还因此招来毒妇嫉恨，再落南柯山？”

哥舒夜破想了想，却将茶杯凑近穆石的嘴边：“喝罢……你嘴裂了，一儿血都没有。”

说得好，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有这样的造诣手，何愁博不得一官半职封妻荫？而要屈居于区区予庄当个教习师傅？”

哥舒夜破低声一笑，：“我该不该信你呢？”

穆石了，不愿多作解释，哥舒夜破也不追问，却突地转而淡淡：“你的字工整端丽，正是得考场朝廷所喜的馆阁，故而又称翰林……就冲这笔字，中个秀才绰绰有余，你可曾下场考过？”

穆石脸雪白，有些荏弱不支之态：“原本离京前想过，但当时年纪太小，母亲又患重病，得侍疾膝下，再后来到了予庄，见姑父坐拥田庄商铺，过得十分丰足，便死了科举之心。”

方才落笔写信时，穆石便料到哥舒夜破必有用意，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熟稔官场科举的惯例，这一问不单与山贼份扯不上半关系，就算是普通书香门第也没有这样的见识，疑窦丛生之余，言谈更是小心翼翼：“不曾。”

穆石听这话别有意，心中惴惴，眩中越发觉得燥，无论力亦或神都已濒临崩溃，心知他若再不依不饶盘问下去，自己必会破绽频频。

穆石摇，很是无辜，：“我哪知个中原因？但想必他另有苦衷，便是大当家这般允文允武的栋梁之才，不也落草为寇么？何况人生际遇本就如落漂泊不定，哪能事事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