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先生冷笑一声：“既然都会，老朽还能指你什么？”

至于墙上挂着的屏条，却是永熙年间礼尚书申梦佳的手笔，穆石不禁为之动容：“儒雅定闲，宽展舒和，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这老儿竟当着哥舒夜破的面给自己甩冷脸，穆石却不恼火，反而着实放下了心，起打量着这间屋。

祝大先生脸更了：“可会理账？”

穆石尚未开，哥舒夜破已笑：“石一笔馆阁，未必输给积年的秀才举人。”

哥舒夜破见这老儿十分不识抬举，他本就是个暴，不过借此逗逗穆石而已，此刻已然不耐烦接着给这老儿脸，索就翻了脸，断喝：“粮台！”

哥舒夜破眉一扬，并无愧：“既是盛世，自然多有慷慨割之人。”

哥舒夜破笑旁观，：“大先生年岁大了，石伶俐得很，伺候你还不好？”

“也会一。”

祝大先生被激得妒火熊熊：“老朽骨倒还朗，并不需要僮儿服侍。”

祝大先生沉片刻，突然发问：“你可识字？”

对祝大先生，穆石只是耳闻不曾目睹，此刻一照面不由得苦笑，这位大先生模样好比整条的苦瓜里满酸菜，一双熬夜账被油灯熏坏了，迎风不停泪，见了自己连都不多动一下，只躬：“见过大当家。”

掌银钱用度，因此祝大先生所居之地也与众不同，一方院落中书房两间，均明亮阔大，又有卧房四间茶屋一间，另有小崽数人些重杂活兼巡视安全。

穆石并非官差衙役，不能抖开铁链哗啦嘎嘣地给他锁上，只得忍气低，心中暗骂这厮正是天生的山贼，作恶都这般凛然不可侵犯。

祝大先生上的方巾上穿的儒衫不甚洁净，屋里书卷桌椅案笔墨纸砚却整齐清，书架上经史集齐备，有归有板夹板，但布置摆放间别无一丝灵妙思，只中规中矩板板正正而已。

哥舒夜破心中不，自己偶尔也想讲讲理当个斯文人，奈何遇到的都是些混坏胚，不由得心生一我本明珠奈何投暗的郁闷来，冷冷扫了老儿一，更不多言便即离开。

哥舒夜破：“大先生是雅士，南柯山亦常为他借取些字画补增。”

“可通算术？”

穆石笑：“借取？”

哥舒夜破：“不必多礼，先生在寨中二十余年，有功劳亦有苦劳，我此次过来，是给先生送个僮儿服侍起居，若先生不嫌愚钝，指他一二，倒也能帮着分担些许琐碎小事。”

祝大先生边本就有个贴小僮，一直鹌鹑般躬缩脚的立在墙角，直到哥舒夜破走了，方舒了一气抬起来，穆石见他五官清秀，神却痴痴愣愣，有些好奇的问

祝大先生了睛，冷冰冰地答：“少礼。”

穆石：“会一。”

穆石笑了笑，双膝跪倒，毫不糊地叩首：“先生在上，穆石给您磕。”

说罢唤：“过来，拜见粮台先生。”

祝大先生激灵灵一个寒颤，当即矮了气势，蜡烛着了也似心明亮，赔笑：“大当家吩咐，老朽岂敢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