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旷兮摆摆手：“你方才念叨的那些话我就本没听懂……那少年并没有开求我们救他，但爹和我却不能见死不救。”

穆石睛一亮：“那就对了……哥舒夜破确是犯官之后，被放南疆，却不知又怎会孤重伤在断崖下？押解的解差难动了什么手脚？”

穆石叹了气，不再多说，瞄了齐少冲一，见他也是一脸不以为然，心：少冲虽诚厚率真，却不像这个先生善恶不分。

碗大小，有三寸，撕裂参差血模糊，溃烂已有蛆虫，乍一看也不知是什么所伤……这么多年，我还记得这个人，也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重伤竟还能活着，当时我甚至已能闻到他上腐烂的气息。”

押解差人恐怕早已得到指令要置哥舒夜破于死地，斩草除不留后患本是应该，但这样毫无人的变态折磨，却是画蛇添足了，也难怪如今的哥舒夜破直奔着变态这条崎岖小路一去不回。

陆旷兮所知仅限于此，穆石略有些失望，淡淡：“州……想必是发往娼馆充任官了，就算寻到也开心不起来，难怪那次他会畜生一样令人暴陶家小

陆旷兮：“医者父母心，陆某救人不问来历也不论贵贱。”

齐少冲劝：“哥，十多年前的旧事，哪能说想就想得起来？先听先生说下去，或许又有些线索。”

穆石打了个寒战，只觉一阵恶心。

穆石只听得脸苍白，：“先生不曾问问他的来历？”

“永熙十四年……却是个多事之秋，南疆蝗灾瘟疫，湖州玉州大旱，又有工大员侵吞修河帐款，嗯，云州一带还有乡民山匪冲府衙烧杀作，那一年罢黜论罪的官员着实不少，光宸京六大概就有十来位……哥舒夜破到底是哪家的漏网之鱼？”

陆旷兮记不住人却记得住伤，：“我用小刀将他伤腐坏的烂一剔去，又将陷血的木刺挑掉，有脓血腐毒，我帮他以净，来不及备下麻沸散，这少年却似铁打的，奇的冷静……他伤势委实太重，人也虚弱到了极，我爹很怕他一旦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一直在引他说话，但我理伤不能分心，只恍惚记得他说自己还有两个在州，若能活下来，一定要去寻到她们。”

“我们帮他净伤，他这才告诉我，伤他的恶人原本不想多加折磨，但见他脾气极不肯求饶，便用一树枝顺着刀生生伤……还撒了泡。”

说到此，穆石忍不住伸手了额，他在东受教数年，又有过目不忘之才，永熙年间的大事自是了如指掌，但毕竟时隔多年又非亲经历，想重新忆起这些琐碎，却也颇耗心智。

陆旷兮迟疑：“不过他手腕上还锁着断开的铁链，衣服也是褐囚衣，应是朝廷钦犯。”

“上好药又守了他一夜后，我们不能久留，得赶往南疆疫地，爹给他留了些药、粮和，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穆石忙：“石一时走神，还请先生见谅。”

踱开几步，低沉思片刻：“南疆数府闹蝗灾瘟疫，又是十余年前……若所料不差，正是永熙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