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扬起的弧度在斗笠的影下格外清新致，哥舒夜破灰眸闪动：“你今天似乎不怕我了。”

穆石敲门屋时，发现桌上灰烬犹在，哥舒夜破面沉似，情知来得不是时候，但要逃走却又迟了，只得着：“见过大当家。”

穆石一愣：“下山什么？”

穆石笑容里藏着捉摸不透的意，：“大当家亲命我为寨中粮台，从此石也是南柯山的四爷了，自然胆气壮些。”

穆石接过上，却笑：“回若是不小心被掀落，大当家可莫要怪我。”

一念至此，哥舒夜破咬牙切齿的冷笑数声，燃灯盏，慢慢将书柬烧了。

穆石苦笑，指了指自己的睛：“大当家，不是我不肯去，万家弟我都杀了，难还怕再造杀孽？但我眸异于常人，若有活告知官府，再传到烽静王的耳朵里……你是打算杀我呢，还是打算把我给齐襄？”

哥舒夜破看这位走上任的新粮台一脸净净的笑，不由得动了恶念：“跟我下山！”

说着开门吩咐：“去叫梭，带三二十个弟兄，随我下山走一趟！”

哥舒夜破一边整束衣衫一边挑了把快刀：“杀人、放火、|、掳掠……哼哼，你想什么就什么。”

哥舒夜破嘴角绷着，大手一伸，一把握住穆石的肩：“你是贼窝里的粮台，不是府衙的文书，将来论罪斩首那一刀你或许能逃过，但在我寨中该杀该抢的事，却一件也逃不了！”

哥舒夜破将穆石接任粮台一事告之于众，他在南柯山独断独行莫有不从，因此没人敢于老虎上扑苍蝇的找麻烦，最多咬着手指私下羡慕穆石官运亨通，穆石啼笑皆非，幼时卦师曾言自己一贵骨雄飞庙堂，难这就是以作应验？

穆石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大当家，我……我还是去看看账本比较合适。”

不过十一年都熬过来了，再等个三五年又有何妨？

烽静王所求为何哥舒夜破不想细究，但他的命令却是不得不听从服膺，否则雍凉铁骑动，莫说一个南柯山，便是宁国半江山，想来都是唾手可得。自己与烽静王府的联手，无异于犬虎同行，势不如人不屈则折。

哥舒夜破越读越是搓火烦恼，他九死一生活下来，心心念念就是报仇雪恨，前些年落魄无靠希望渺茫也就罢了，只能自忍耐压抑，这三年来夺得寨主之位，又与烽静王府密谋联手，依稀已能摸到陶氏覆灭的契机，仇火久抑之下烧得更旺，几乎一日都等不得，数次促烽静王，却被严词下令兵静待。

哥舒夜破蹙眉一想，取一斗笠：“压低笠沿。”

陆旷兮第二日就被杨断恭恭敬敬请了去，为林神断腕续钩，钢钩打造得再巧，终究是无血无无生命，要与手腕血脉经络一丝不的对应相，还得行动自如灵活，不啻登天之难，但陆旷兮为难之余亦是技，兴致大起之下，暂时也就把受困于南柯山一事抛诸脑后了。

但既然大当家青有加，便少不得前去叩谢隆恩，哥舒夜破正巧刚收到烽静王府的传书，密令曰：时机未到，只宜轻扰，大举犯两州一事暂且搁置，绝不可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