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旷兮神悲愤，叹：“我明白……便是哥舒夜破还记得，我也断不会承认，救他一人却害了无数人，本就是我的罪孽。”

说着伸手轻轻帮他摘下面，笑：“石有幸，已见过先生真容，先生不妨松快些，整日着这个也不舒服。”

“先生，你于他的救命之恩，恐怕是祸不是福。”

穆石温言：“不打，是我失态。”

穆石：“乍一看到，是吓了一，但再看却不会了。先生的脸是为了给南疆疫民治病这才毁掉，怎会令人害怕恶心？”

83、第八十一章

陆旷兮忙将面覆上，连声：“可真真对不住，吓到你了……”

，数十支银针或长或短或或细，闪闪发光，又有一张陈旧的图谱，穆石凑近一看，上面绘着密密麻麻无数经脉血，不由得问：“香的手腕能接么？”

陆旷兮沉默片刻，低声：“穆石，我真看不透你……本以为你虽聪明，心却透着邪劲儿，没想到……”

油灯火焰微微闪动，映得穆石脸如雪清寒：“

穆石冷笑一声，不客气：“先生未免鼓瑟胶了些，铁续血，本就是逆造化而为，先生是神医，却不是神仙。”

陆旷兮因夜人静，又是独自一人，就不曾面，此刻油灯光影中，半张脸无遮无掩，但见烹煎炒炸断颓垣，连地府恶鬼见了都得避退三舍，偏偏另半张脸又是山清秀眉目分明，一看就知此人本有个斯文俊秀的好相貌，穆石缓过神来，惊骇之余，又觉得可惜可叹。

穆石笑了笑，低下避开他的神，：“先生，哥舒夜破今日杀了三名院女。我虽竭力阻止，却还是……”

顿了一顿，：“再怎样颜如皓玉风如酒，一样有垂眉落人皆掩目之时，丑俊陋都只是相，石虽不才，却还不至以貌取人……我敬慕先生，是为了先生不独妙手，更有济世仁心。”

陆旷兮不禁变，：“我是大夫，纵然不能治好那位姑娘，可也绝不该害人……”

良久，陆旷兮声音颤抖着问：“你……看着我这张脸不害怕不恶心？”

陆旷兮正凝神思索，闻声一惊抬，这一抬，却把穆石惊到了。

陆旷兮皱着眉：“这岂不是滥杀无辜？”

陆旷兮若有所思，穆石随手拈起一支银针，悠然：“好比先生神针，既能接续经脉，使得断腕借钩复生，但也能偷天换日，藏患于神鬼不知。”

穆石翘起的嘴角有些讥诮的意思：“他恐怕想到了自家充作官|的，却不因其受害而怜惜那些同样遭遇的女，反而下手格外凶残。先生，哥舒夜破心中只剩了仇恨，再容不下其他，这恨完全在他的生命里，活着一天，他就要为恶一天，更不愿有任何人或者事，让他回想起当年的家破人亡。”

陆旷兮怔怔的凝视着他，穆石只是安安静静的对面而坐，双眸如澄澈，没有丝毫厌弃嫌恶之。

手放在他肩上，微笑：“你是个好孩……我看错你了。”

穆石轻声：“救人不分贵贱是先生的慈悲，但以后善恶却该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