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幽如潭的一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个晚上，齐少冲笑得脸都酸了，但心里知，若是自己一旦不笑，也许就会落泪，齐少冲更知穆石为什么格外的言辞毒辣，那是因为他格外的舍不得自己离开。

左拾飞与陆旷兮只看得目瞪呆，穆石却轻声笑了，眸光转，：“多谢左大哥。”

左拾飞将那只鹿往石径上一扔：“石……”

穆石冷笑：“好啊，不过……”

齐少冲习惯的一气，抖擞神，准备迎接劈盖脸的羞辱嘲讽，不打叠神会听不懂的，而且以后大概很长时间会听不到了，所以齐少冲很珍惜的竖起耳朵：“不过什么？”

平时穆石对着齐少冲嘴就很毒，今天尤其毒，平日如果说是金环蛇，今天就是衔着棵断草的金环蛇，平日好歹算是小题大刀杀，今天完全是加之罪何患无辞，毫无必要的尖酸刻薄，但齐少冲却乐开怀，捡骂跟捡金似的。

齐少冲不答，只是慢慢拥住了他，目光落在他的颈后，那里的咬痕浅了许多，再过几日，想必就会褪得净净再无痕迹，但谁也不知，这伤痕却是一糙尖锐的铁线，从天灵盖直扎到了自己心里，用最痛的方式使得自己摒弃了最后的天真，无路可退一瞬成长。

良久放开穆石，求：“石，帮我收拾行李罢！”

穆石淡淡：“左大哥是特意送鹿给我们吃的么？”

齐少冲聚会神的听着，喜气洋洋的答：“我能挨骂。”

那只鹿半死不活，挣扎着想逃走，却箭伤太重无力站起，穆石听它叫得凄惨，放下手里的瓷瓶，起绕着瞧了瞧，却见它腹|下一直愣愣的垂着，又又长，鲜红狰狞。

左拾飞见他举止有异，忙转开话题，指了指桌上的瓷瓶，问：“这是什么好东西？”

穆石脸郁，正与陆旷兮低声说着话，手里拿着个茶盅大小的瓷圆瓶，见左拾飞闯，不禁蹙眉不语。

穆石眉一扬：“嗯什么？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我看你比朽木粪土都还让人生气，朽木可柴禾，粪土能田地，你呢？你能什么？”

左拾飞忙：“是啊，烤着吃或者炖着吃，滋味都好得很。”

忧无虑随而为的最初，一时怅然：“为什么突然……懂事了？”

穆石浑一哆嗦，默不作声的寻了块石，慢慢举起，对准了狠狠砸下，只听吧叽一声响，那鹿哀鸣声中，鹿|已被砸成血模糊的一团。

送走齐少冲后，这天左拾飞打来一只小雄鹿，扛在肩迫不及待就去找穆石。他是个直直肚的脾气，憋了满肚的话要一吐而快，但知不能被齐少冲知晓，这些时日只憋得脸发青嘴发苦肺都要炸了，如今齐少冲一去，便再也忍耐不住，脚底生风脱了缰的野狗般直冲了粮台小院。

齐少冲很愉悦的应：“嗯。”

穆石不负所望：“我只知你的睛是用来气的，脑袋是用来养锦鲤的，却不知你的手是用来什么的？”

怔怔看了良久，甚是好奇的用脚尖轻轻拨了拨，雄鹿猛的扭过颈，温顺的大睛里凶狠的光芒。

91、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