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石此刻心怀如雨后碧空，重生般清新畅快，笑：“个了，膝倒了……你已是龙褪鱼服，再跪我我可当不起。”

他像一只翅膀单薄的鸟雀，生生背着另一只更小的，咬着牙挣着命，飞过

随后齐少冲就专注的面对穆石，一门心思的盘问他在南柯山的情形，事无细，不分轻重，边边角角，沟沟坎坎，什么细枝末节都不放过。穆石好容易离开那个鬼地方，本不愿提起，勉敷衍了一顿诸如“吃得好不好睡得安不安”之类的傻瓜问题，终于忍不住打断，反问：“你父皇为什么不让你回京？可有密旨给你？”

穆石嘴亦微微有些颤抖：“我差儿不认识你啦。”

里面……你去见见，不过他若睡着，先别吵醒他。”

穆石拿着一颗栗，嘴里是栗细腻温的甜味，迟疑良久，才低声：“少冲，我对太殿下的承诺，永无更改。只要皇上召你回京，你若觉得我还有用，我……我就跟你去，可如今……”

齐少冲却是千般滋味翻腾，情不能自控，疾步上前跪倒穆石的边，仰哽咽：“石……石，我可算又见到你了！”

转看向齐无伤，但见他端坐上，姿一副墨剪影般醒目洗练，耳边悠悠然响起他说的那句“石，你别回宸京了”，那日他描摹的自在梦，已有了契机，在前徐徐展开，由幻而真。

穆石眸光一闪：“宸京？皇上不是让你留在虏关么？无伤想肃清草原王，我……”

齐少冲看着他，上上下下一分一寸的仔细端详，忽然间，泪如雨下。

齐少冲不待他说完，仓促：“我明白了……这些年本就是我拖累了你。”

一时目不转睛，不由得着笑痴了。

听着他似真似假的抱怨，齐少冲剥着栗，突然抬，的问：“石，你想陪我回宸京么？”

这样的一个皇，允文允武，千锤百炼，想来是不再需要自己了，穆石思忖着，心中一阵舒展轻松，又隐约一抹怅然若失。

齐少冲见穆石神采奕奕，转向陆旷兮，：“多谢先生这几年悉心照顾。”

齐无伤容他们车内一叙别后诸事，吩咐队继续前行。

恍惚只是一眨，齐少冲已完全不再是那个小小孩童，圆的脸瘦削下去，鼻笔直，整张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棱角分明，廓异常的端正贵气。

手指甲掐在栗壳里，一片惨白，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柔且涩：“你且容我些日，可好？”

“他把你照顾得很好？你脸比在南柯山时，有血了许多。”

穆石舒舒服服的蜷在被里，：“嗯。”

从榻边的炉上拿过一个纸包，送到齐少冲手中：“糖栗，温补益气，连吃着玩的零嘴，无伤也只许我吃这些对好的，婆婆妈妈，啰嗦得要命。”

齐少冲静默片刻，莫名其妙的问：“无伤三哥救了你，你开心么？”

穆石笑着：“自然开心，我认识无伤可比认识你还早呢！”

齐少冲一怔，脚尖摘镫上车，车帘掀，见穆石正半躺在榻上冲着自己笑。

陆旷兮摆了摆手：“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