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天降大雪，天气越发寒冷了起来，齐无伤知他不好，府中他所住的屋里银丝炭供应丰足，御寒衣更是各式各类，陆旷兮原本有些不放心，特意从军医营中回来看了看，得屋来只觉温如，穆石穿着件雪白的镶束腰长衫，如缎黑发随意束起，正伏案理事，手边一盏姜茶，一碟乎乎的枣泥饼，炭炉上还烤着几只小橘。

蛮族最为盛的海，由海王长领着族内一骑人悍然南下，从南柯山小路突袭夏州边镇，掳掠数百男丁妇女，数十车财粮，扬长而去。

天气不算太冷的时候，齐无伤便带着穆石夜上城，居临下看看这虏关的地势，穆石裹得严严实实，只着一双睛，见军营如星斗撒开，暗合阵势，十分整肃森严，而关外草原无穷无尽，亦有些村庄田地。

穆石笑了足足半天，：“好啊……先生，你可真老实。”

陆旷兮又代些养生之，唠叨了个足，这才施施然离去，路上心中暗想，穆石若能常留齐无伤边，大概不会过早病夭了。

当下问：“饮如何？睡得可安稳？”

穆石合上卷册，笑：“谨遵先生的叮嘱，少多餐……睡得也好，不过无伤就住我隔阁里，有时候他回来已是半夜，脚步又重，会吵着我。”

齐无伤穿着一铁甲，不畏寒冷，闻言沉声：“关外亦是大宁之地，不过当年关防只修建到此而已，往西、往北、往东每百里，都有驻守堡垒，只年久失修罢了。”

穆石心中不解：“关外大宁民为何不搬迁关，以免蛮族劫掠残害？”

齐无伤：“但蛮族如今已是边境顽疾，竟建了三个王！这些年来咱们的民，屡屡被扰被屠杀……壮丁妇女，财牲畜，不知多少被他们掳掠而去……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齐无伤必要清剿蛮族王，让他们永退阿里答河外，永不敢觊觎我大宁寸土！”

穆石连连，：“这样的日我很喜，想活个七八十年呢！”

迎着风走了一路的陆旷兮登时既羡且妒，一赌气吃光了他桌案上所有的心和茶，看穆石时，见他嘴嫣红眸光有神，心已是放了大半，再搭了搭脉，虽还有些涩而缓沉，好在算得上平和，已无心神俱损堪堪将断之险。

陆旷兮蹙眉：“那让他搬得远些，府中房屋这么多，哪里就没地儿安置了？”

齐无伤获悉战报，然大怒，亲率两千轻骑连夜关，疾驰往浑罗山，拟在海王回程的必经之地截杀之。

待来年开，战事已起。

他盛怒之下，不失章法，行军之前，令镇抚将军西辉次日领两千人接应包抄，穆石以主簿之职，

穆石思忖片刻，：“大宁立国便以仁政治国，重文治而慎刀兵，蛮族原也不算大患，也是这二十来年慢慢壮大起来。”

这夜正是望日，星辰如链，月明如昼，城战旗被风得啪啪直响，穆石抬，伸手握住他的，：“我要陪着你，帮你。”

齐无伤低下，角的微笑如冰雪消，眸光更是而烈如骄。

陆旷兮方知他说着玩，瞪他一，指了指桌上卷册：“也别太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