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伤微笑，眸光却有火星四溅般亮得可怕。

齐无伤笑着夹了筷鹿脯，送到他嘴边，略一思忖，问：“少冲近来待你如何？”

穆石一怔，用力摇了摇：“你说着……哄我玩的，是不是？”

他二人虽情有异，却心意相通，更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默契相知，齐无伤揽事而不贪权，穆石更是浮云名利，无数王侯将相一辈打得鼻青脸死也不肯放手的权势，他俩谈笑间就这么轻飘飘的弃若敝屣毫无留恋。

上心思如何，我才不在乎，也懒得去猜。”

穆石兴致盎然，笑嘻嘻的说：“北人骑，南人乘舟，咱们在北地呆得腻了就去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泛舟湖上，玉人|箫，想想都是神仙日。”

齐无伤把酒温好，只给他斟了半杯，：“去江南么？我不会，噗通掉湖里就是煮饺了……你慢儿喝！”

“他们占了地利，咱们却占了天时，更占足奇兵突袭之势……这样的天气，海再想不到我会对他们用兵。”

穆石吃着，用牙筷捣一块山药玩儿，淡淡：“还是那样，千方百计远着我……便是见了，也板着一张脸，好生无趣。”

穆石满不在乎的打断：“嗯，这不好的么？”

齐无伤一仰脖，一大杯酒直接倒了咙，低笑两声：“石你若领军，不过纸上谈兵一庸才罢了……谁说大雪便不能杀敌？”

齐无伤：“他离你远，是真心对你好……石，想必你也明白，草原平定之日，便是皇上削我兵权之时……到时我最多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空王爷，或许还要被夺爵削位……”

齐无伤剑眉一扬：“战局瞬息万变，并无必胜之仗，用兵即行险，凛然对之，慎而重之，却更得勇而行之，突而破之，趁他们自以为安全

穆石酒量甚窄，以桂酿之温和绵，亦是一杯就醉，醉后浑就跟上了蒸笼的螃蟹一般无二，更会坐不住的直往地上溜，活像散了骨节的蛇。

齐无伤眉目舒扬，笑：“正是，到时候我功成退无权无势，咱们正可以策游历无忧无虑啊！”

齐无伤笑：“你错了。”

穆石急：“不行，太行险了！大雪行军本是大忌，需得慎之又慎，何况还是在草原上……万一迷路，万一被探到行踪，那就是全军覆灭！”

好在此人自知，只有跟齐无伤在一起时，才会偶尔小酌一杯半杯的，齐无伤喜看他喝酒的样，猫也似的用尖上一儿，抬冲自己笑一笑，然后低再上一小，即便如此，若不拦着些，他也能这么啊的就醉了。

穆石浅浅的抿了一，听着屋外风声，闲话：“好像下雪了……无伤，雪大了不利作战，这几个月只能让海王缓气，边关既无战事，你要不要回趟王府？”

“哪里错？”

穆石大为不服，也是一饮半杯酒，只觉醇厚好喝，又偷偷倒满，：“用兵讲究因时因地，茫茫雪原，路难辨，而海生于草原长于草原，他们的王藏在这雪原里，好比鱼中，比咱们已多了天时地利，你若贸然关求胜，无异于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