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一笑，明月停辉，此一生有如此一刻，再无所求。

穆石着睛想了想：“还住东厅，那儿清静，再说我也不想见虞小那张晚娘面孔，成了的冻柿一般，好生难看。”

齐无伤淡淡：“值得。”

齐无伤立下如此功勋，已然赏无可赏，因此齐谨也就不赏了，当即派得力大臣以及监军使者常驻雍凉，一边毫不糊的渗军务，一边力图将烽静王以及西魏王的势力渐渐撵政务民事。

第一次烤一只兔时，穆石还很怀疑能不能,吃了会不会英年早逝，但结果令人异常惊喜，齐无伤烤来的兔香得可以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个儿亲爹被砍都不会心疼。

穆石静了静：“不怕。”

待盛夏之际，齐无伤再度关，一举击溃乌德战力，还顺手将投奔乌德的莫儿鹄收归麾下，从此北疆除却一些零星散落的小落负隅顽抗，再无可战之兵，而青穹已上表朝廷乞求封号。

齐无伤并无半愤然不平之，似成竹在，只令军中上下严遵旨意，而王府中有急信送至，虞氏王妃病重，齐无伤脆兵符，只带着穆石与几个贴亲卫，清早离开虏关，一路急行回城中西魏王府。

齐无伤板着脸，：“敢。”

到了府门外，天已黑，穆石兀自不肯下车，脸苍白着，睛却是晶亮：“你真的上了那样的密折？”

两人用了饭，穆石已是疲倦不堪，齐无伤问：“你想在哪儿安顿住下？”

两人并肩得府中，默默走了一阵，园里草木扶疏，投下密的暗影，凉的风里有荷叶菱实残留的清香，齐无伤突然用力握住穆石的手，：“只盼着皇上能顾念我当年助他夺位，如今平定草原的功劳，答应我所求罢！”

穆石迟疑：“我知你无心权势，可从此称病不永不掌兵……你舍得离开军队么？为了我……值得么？”

两骑轻装简行，虏关内方圆百里，各玩了个遍，肚饿时，若有茶楼酒肆便去用上一顿，穆石对北陲风味的羊骨颇兴致，每次都吃得直肚，若是在荒郊野外，齐无伤便些野兔雉之类，就地烤得香的两人分而之。

穆石思忖片刻，涩声：“皇上不答应怎么办？海已灭，乌德也四分五裂，你的兵权本来就要削的……而且皇上虽忌你三分，但你终究反不得，一则无名份，二则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沾不上，皇上当真要以鼎镬待你，你也只能聊充麋鹿。说到底，他若一定要我京或是作别的用……你纵然自弃兵权，也是不成的……”

齐无伤搂着他的腰从车里抱，重重顿在地上，不耐烦到了极：“你一路上问了七八十遍了……”

穆石随：“你们还有叔侄之情……”

穆石挥手令左右退得远些，悄声：“你狗胆包天啊，敢跟皇上谈条件？”

齐无伤笑了笑，：“这还是算了，父不过如此，谈什么叔侄。”

齐无伤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却定：“那么，就让西魏王病死，你我二人隐姓埋名遍走天下，你怕不怕？”

穆石咬着嘴，一句话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