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很后悔他回京……他已病成这样，父皇，放他去雍凉，去西魏王边罢！”

齐谨思忖片刻，：“顷谥之，远逊于信，可他居然不肯要信字为谥……我随一试，还真试了他的心思。”

齐谨蹙起眉，微怒：“你难还不明白，他为何要选顷字？”

一个石青袍服的人影从朱漆屏风后走，长玉立，凤目漆，正是齐少冲。

齐谨神不动：“准了。”

“放他去西魏王边？”齐谨手掌啪的一声击在案角，话音里森然凝重之意如冰霜如重锤：“少冲，你可知西魏王是何等人？他边哪怕没有一兵一卒，都比千军万更值得你去重防去严戒！你居然还要再送他一个穆石？”

齐少冲不言语，眉宇间只有心痛之。

齐少冲原本恰好在治平里协理政事，穆石奉旨觐见，齐谨不知为何，令他藏在屏风之后，两人方才的一番对答，任何一句传诸于外，都会激起轩然大|波，但齐少冲却一字不漏，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个真切透彻。

想了想，温言：“顷和信，你选一个罢！”

穆石密的睫垂下，眸光中有些许挣扎之，却：“顷，臣要这个顷字。”

齐少冲一咬牙，突然一撩袍角下跪，：“父皇，石是人，不是四哥驱使的行尸走，也不是齐家豢养的一条狗……”

待殿外重归鸦雀无声，齐谨叹了一气，：“来罢！”

齐少冲若有所思，了，却：“石咳血了……刚才跪着时，他很轻的咳了两声，袖放下来就有血迹。”

穆石退大殿后，忍不住弯下腰，一手抵着殿下廊，沉重的咳嗽起来。

齐少冲声音平静如波：“以敬慎曰顷，靖多谋曰顷，这个顷字，也不算太过辱没了他，而守命共时曰信，言可复曰信，守礼不违曰信，以信为谥，本极适合石，只不过……”

齐谨的看他一，澹然：“穆石留不得了，他挣不过寿数，你也压不住他……莫说你，如今连予沛都未必能让他死心塌地。”

虽是问话，但语气稳而重，显然已有了决断。

齐谨静静坐着，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声似无休无止，随后梁万谷扯着尖细的嗓吩咐：“你们这些疲塌塌的才，还不赶把少傅大人抬回府去！”

齐谨轻轻敲了敲书案，鱼脑冻的绿端里，残墨略有些凝固，却愈发温柔沈隐了起来，最纯净的脂膏也似：“予沛有天妒之智，穆石是他一手调|教的……虽不及亦不远矣，既然穆石已不再信守当年之诺，你有何打算？”

顿了顿，有几分惆怅些许黯然：“他不想再为四哥活了，四哥的临终嘱托……对我是关成全，于他却是索命的鞭，勒得他这么多年都透不过气来，伤痛累累，郁郁不乐。”

齐少冲神极为定：“父皇，为何要去防西魏王？西魏王不光是我的臣，更是我的手足，他为人秉忠贞知退，光明磊落，一片赤忱，我们之间无需猜忌，本该一力同心才是

了他一：“这可不成，文正为至之谥，历朝历代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