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冲忍泪：“你养养神罢，何苦还为我心这些……”

想了想，也是一声叹息：“她这一去，无伤少不得愧疚，唉……”

这个人……恐怕连死都会死得如诗如画。

穆石纵容的笑了笑：“随你……不过往后别再来了，我还没死呢，实在见不得你一脸哭哭啼啼的。”

穆石静默片刻，：“真好。”

穆石微微一笑：“药太苦了。”

穆石蜷起，伸手放在刀上，模模糊糊的笑：“我害死的人太多，满手血腥，不用刀镇着，怕厉鬼来捉我。”

痛哭失声。

穆石漠然看了他一：“少冲，我愿意为你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

齐少冲忙了泪，一把握住他的手回被里，但抬一他的神，却遽然而惊。

齐少冲心中大恸，知晓他此番是与自己话别了，登时就被一沉重无比的伤痛惊恐压倒了，前所见耳中所闻，都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帷幕，有些似真似幻的茫然游离。

齐少冲心中木木的想，如果可以换，宁愿石貌丑智钝才华尽失，只要能让他活着，浑浑噩噩也没什么，反而能让他快活轻松许多。

穆石的声音低而弱，却带着一清澈明快的释放和解脱，像是山泉无拘无束：“少冲，我负了太殿下，我终究还是自私的。还有……当年逃难路上，我对你不好，老是欺负你，你……就忘了吧，不要怪我了。”

齐少冲忍不住一叹：“死者已矣，别这样毒，三哥会不喜的。”

说着眸光转向床里，：“那个屉……你打开。”

齐少冲不知如何接言，却见他枕下一截刀鞘来，问：“为什么枕着刀睡？”

重回京城后，他极少叫自己的名字，都是一声声恭谨之极的殿下，齐少冲心中酸涩，却柔声：“我来看你……你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病了还不肯吃药，这哪里使得？”

穆石被哭声惊醒，慢慢睁开睛，他病得有些畏光了，勉力抬手遮了遮，瘦骨伶仃的手腕，便突兀的从宽大的袖中。

齐少冲勉一笑，想起一事来，忙：“虞氏王妃十日前病亡。”

穆石密如扇睫下，是一双与平日没有一丝差异的眸，宝光转、悉如镜，完全不似一个重病之人。

穆石低声：“少冲，你来了。”

齐少冲静静的看着他，良

略翻了翻，却见一笔工整的馆阁，写的都是钱粮、屯田、监察、吏治、律法等事务的分析见解，不禁眶一，泪又而下。

这双一睁开，顿显肤透明洁净宛如凝脂玉，虽病着，却病得一儿也不形容枯槁的难看，反而有一烟雨胧月的仙气飘渺。

齐少冲依言而行，取一卷厚厚的册。

齐少冲本能的断然摇，：“不，我永远都不忘记。”

穆石：“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真的兴，虞小是个好姑娘，可她不该嫁给无伤……任谁嫁给无伤，我心里都盼着她早些死。”

穆石：“尹相、江大人都是国之石，有个主事唤作范丰……下虽不显山，但再历练个几年，或许能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