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顿时很生气：“几位先生都赞我聪明通达，而且父皇是天下之主，是最英明睿智的人！”

于公于私，此举都极不合理，于公，穆相才智卓绝实为栋梁之才，于私，石于我有患难相扶之功。

说罢选了一支合用的羊毫，屏息凝神，画好一幅空心的梅图，：“瞧，就是这个了，数九八十一天，你数数可对不对？”

其二，穆石有倾覆江山国祚动摇之命，本应杀之，但我生仁厚，又看他病得随时要断气，于是只逐走了事。

铭儿伸手指，认真的数了一遍，又数一遍，拧着小小的眉：“父皇，少了一啊！”

嘴里陡然有些发苦，目光落在那树墨梅上，我画的梅，运笔细而遒劲，却怎么也画不那香枝苍秀怡然风的神采。

我对他一向是严而关，刚好批阅完一大堆折，便笑：“描这字没什么趣味……你可知素梅一染成朱，画九九消寒图？”

怔了半晌，颇觉意兴阑珊，挥了挥手：“父皇乏了，去你母后中，陪她说说话罢。”

我哈哈一笑：“是啊……你和父皇小时候一样的不伶俐。”

我看着他粉的小包脸，神思微有恍惚，低声：“是梅消寒图……很多年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个人画给我看的。”

铭儿看了我一，黑白分明的睛里有些纯稚的担心，却乖巧的行礼退下。

猜测再怎么如火如荼匪夷所思，却无一人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也到渠成竭尽全力的终于快要把他忘了。

我不知怎的竟有些得意，一指梅树下方：“这儿有一落……东风落玉胭脂，堂前飞燕，等这一片填满，天也就来啦。”

其一，穆石居功自傲手段狠，隐有权为祸之象，我慧如炬，防患于未然。

我摸了摸他的，安抚着笑：“比父皇聪明的大有人在，嗯，慧纯太，你早逝的四伯，便是一位百年一遇的奇才，还有一个……他……”

穆石……石，你可安好？

他的离去，好像一只海东青正扶摇直上的翱翔展翅，却被我生生折了翅膀，断送了雄飞庙堂的名臣之路，为此雷霆手腕却有才之癖的尹知夏，冷着好端端一张貌若梨的脸，给我看了长达数年的严霜寒雪。

这天适逢冬，铭儿在书房行罢隆师之礼，跑来治平的阁，问我要一幅“亭前垂柳珍重待风”用以数九。

至于其余臣工，不敢效仿尹相甩脸给我赏鉴，但暗地里也不消停，一直叽叽咕咕的传着两说法。

铭儿找到那一片悠悠下坠的，拍掌大乐，复又疑：“父皇你是不是故意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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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气：“你若真聪明通达，就不该说这等井底之蛙的言语。”

铭儿六岁，行四，是皇后所的嫡，歪着大鼓着腮，问：“那是什么？”

阁副相穆石京，并请旨永不叙用。

铭儿再天真，也是中生的孩，闻言已目惶恐之。

再怎么天下壮观四海圣明，还是放不下那个轻轻一瞥的狡黠神，若有情，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