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掩饰一般地笑了笑，闷吃了一阵饭。

“嗯。”沈辞糊应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起尴尬地笑笑，说，“学，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觉得自己收太低了，陆瀚云工资是我的好几倍……我觉得，这样日长了不行。”

“嗯，我也觉得是我在瞎想。”沈辞胡吃完了饭，“学，有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再科研了。”

“你俩啊，怎么折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在折腾。”

“学你别笑话我就好。”沈辞又说了一遍。

“……”席斯洁倒没料到他说这些，刚才犀利脆的语气轻缓下来，“原来你是在想这个……”

其实不是。但是沈辞忽然觉得说了太多，他害怕这样将自己的内心全盘托付给别人，就糊地隐藏了真话。

沈辞也不遮掩，直接问：“学，我目前这个情况，想要应聘学校的教师岗位，是不是没有希望。”

席斯洁被他学学叫着，心中生一柔情。她看待沈辞像弟弟一样，见沈辞这样说还休地惭愧着，很是不忍心。

在名为亲情的困笼中，在名为情的屋檐下，沈辞已经被保护了太久，也停留了太久。是的，他胆小

在W大这样的学校谋到教职，起码要是个博士。沈辞当时来得匆忙，细究起来，现在他的份就是个在实验室活的临时工。之前去代选修课，严格讲也是不允许的，只是教务睁一只闭一只没人追究而已。

“……差火候。”沈辞自己也不相信似的，漫无边际地说，“其实，情还不到那份上。或者说，还没有好准备？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席斯洁疑惑地看着他：“是不是你一个人在瞎想啊，陆瀚云什么时候差回来，我赶见见他。”

“因为收吗？”

学术科研，是他的父母和陆瀚云替他设定好的路，他们用情要挟他，推他走到这条路上。沈辞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也放弃了抵抗顺从他们的意思。甚至他事外理思考，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对那个年年拿一等学业奖学金，本科就发了多篇论文的沈辞来说，继续造，留在学术圈里，是最好的。

“因为一私人原因。”

“怎么了？”学开门见山。

这天中午，沈辞主动请学一起吃饭。两个人来到校外一间餐馆，在角落里坐下，随便了几个菜。

“对。”席斯洁直视沈辞的睛，脆地回答。

“算是吧。”

然而他又没有读博。他自己知这样不对，但父母和陆瀚云并没有在这一细节上迫他，他们都不是学术圈的人，其实不懂这里面的很多门。于是沈辞就轻易地在这条设定好的路上拐了弯。他并不是为了陆瀚云，不是为了情而放弃事业。他只是像重压之下的，碰到一个裂，就义无反顾地冲了来。

“能问一下为什么从EA离职吗？我听说您在EA的发展很好，这几年正是抓住机会升职的时候。”

见陆瀚云不愿意细说，董冲也就不再问了。这一晚已然收获颇丰，他心里不禁暗暗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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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打定主意留下了，就考个博，最好再国几年研究，或者……”学放慢了语速，“直接申请到国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