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这里，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翌日，天初明，薛夜来和白杨就上了山。

“是把我养大的人。”白杨的神微微一黯。

薛夜来好奇地想要跟过去，白杨忽地伸过一条手臂，挡在他前。

白杨的声音极轻，却震得薛夜来心脏突突猛。他很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地方——广袤的宇宙中只有两个国家，离开了星域帝国，自然就只有星际联。

“这是……

——那ta现在在哪里？薛夜来捺住了这个问题。会被送到修罗塔接受训练的战士，十有八|九都是世不明的孤儿。白杨的个人档案里，除了、血型、瞳等等生理数据之外一片空白。没有家乡，没有来历，没有过去。他仿佛是从山中采来的一块璞玉，人们只会在意他被琢磨成之后的价值，不会在意他究竟是从哪一块石料里剖来的。

“拉住我。”白杨的语调还是淡淡的，“这里的地势不稳，你会跌下去。”

“到看看地形。”白杨也不回。

“你总是提到的那个人，ta是谁？”

“怎么？”薛夜来一愣。

“我会想办法，伪装成士兵搭上行星际巡航战舰。”白杨的睛亮起半明半昧的幽光，像沉中的绿宝石，“如果被抓到，我会说是我袭击了你之后自己逃走的，不连累你。”

满地，野草杂芜。野生白杨树参天，把光影幽暗的山林遮蔽得更加邃。

“你要去哪儿？”

第15章

就永远都是慈悲的。”

薛夜来攀住他的胳臂，试探着踩了踩脚下。那些被杂草掩盖的碎石果然是松动的，被他的脚尖一带，弹着落坡底。薛夜来的目光随着它们一路下移，忽然间，山凹中一大片通透的翡翠晶光照而来，莹澈澄碧。

薛夜来听着这些话，蓦然在白杨心里看到了一个影，面目模糊一闪而逝。

篷布忽然被一垂直下的光照得透亮，的半空中引擎轰鸣，气呼啸，刮得小小的帐篷晃晃摇摇。那是正在执行动态巡逻任务的夜间侦察飞行。自从百圣殿的战士叛事件之后，这些飞行的数量明显增多了，连这样的荒山野岭也不放过。

薛夜来捡起一片树叶。他在书上读到过，希腊神话中，白杨（Leuce）是冥王哈迪斯的象征树。白杨的叶片正反两面有着不同的颜，一面浅白，一面暗。据说，这代表了天国与冥府的双重。

薛夜来静静等那声音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引擎声，才又问：“等我的考试结束以后，你想去哪里呢？”

白杨忽然站住，转看向树林的某个地方。接着他拐上了一条岔路，拨开木，慢慢走到一陡坡边缘向下看。

“可你要怎么去？你知星际联有多远吗？”薛夜来从未经历过没有代步工的生活，他本想象不一个空的人怎么长途跋涉，更不要说还要太空。“没有飞行，你连这个星球……不，连这一片地域都不去！”

走了没多久，薛夜来的力渐渐吃不消了。他平时连楼梯都很少爬，更不要说走山路。但是明说来又太丢人，只好咬牙持。

白杨踩着落叶和杂草，稳稳走在前面，似乎幽暗的光线一也影响不到他的视力。薛夜来加脚步，才能勉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