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开着车，不时跟他说几句话，车上都是他的行李，堆积如山，像是被人舍弃的垃圾。

任啸徐现在还常说，那时候的他最情，每天晚上都像要疯了一样。现在可不行了，两下就讨饶，好生窝。

任啸徐倒是非常抢手，大概都知他是大人，觉得跟他合照特别光荣似的，一群一群人像蜂扑儿一样往他上扑，顾家臣就被他们带着走，把偌大的校园逛了不下五遍。

都是在任氏的公司里些事。他特地和顾家臣住了一个寝室，大三的时候一窝的人都说要考研，到了大四却只有顾家臣一个人留下来孤军奋战。

看他那么累，任啸徐心疼，就常常在寝室陪着他。顾家臣看书，他就在旁边安静地上网或者看些文件；顾家臣的凉了，他就帮他换一杯；到了饭，顾家臣忘记了吃饭，他就拖着顾家臣去下馆，给他几样好菜补……

顾家臣坐在副驾驶上，爸爸带了墨镜，他没有，所以光晃得他视线模糊。他把别过一边去，胡地回答着“哦”。

那个九月光如雪，纷扬扬得人睁不开睛，一浪又一浪的气扑面而来，得人轻易不敢上街走动。

校园大上的两排梧桐树已经发茂密的新叶，风拂过，满城绿波。顾家臣走在那条笔直的大上，觉得那条路怎么这样长，怎么走也走不完，不远的那扇校门，仿佛是在世界的另一端。他看着远已经模糊了影的校门，脑海里是一片茫然，似乎找不到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听了爸爸说话，他才知家里也不好。诗华刚参加了考，很不理想，把自己关在房间好几天了，饭都不愿意来吃……

顾家臣一气，安自己：没事，可以等到工作了继续考，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九月还有司法考试，战斗还没有结束呢，可不能现在就灰心丧气。

他伸手来接，把那黄叶接在手上，轻轻一，便是满手碎的渣。光穿过树叶打在地上，斑斑驳驳，摇碎了一地荒凉。

两边的梧桐树亭亭如盖，风似剪，穿过树叶摇一串哗啦啦的声音来。顾家臣闻声抬起来看，竟在万绿丛中发现一片黄叶，如枯瘦的折翼蝴蝶偏偏落下，正砸在自己上。

走回寝室的时候，他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鞋底仿佛要磨破了一样，生生铬的脚疼。寝室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了他一个人的东西，被床单，瓶饭盒，衣裳鞋，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复习资料。顾家臣一一把它们都收拾起来，打包之后，他的爸爸开着车过来帮他把东西运回家去。

六月的时候就已经毕业了。穿着哈利波特的长袍，带着菜板一样的帽在校园四留影。不久之前是考，学校里许多教室的门上还贴着印了考考室安排和地图的A4纸。炎的天气让顾家臣愈发昏脑胀，甚至于他去了哪里，和哪些人拍了什么照片，他都不记得了。

隐隐约约又听见爸爸说，咱们老顾家都是读书人，有，不用担心，没有考不上的，

每天晚上的缠绵，成了顾家臣唯一的消遣和发。

考试之前他的状态都不好。

研究生考试落榜的时候，正值仲。

可那一年他那样努力，日不能夜不能寐地复习，却还是双双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