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燃起在两边，光芒像是垂暮的老人，无打采。路灯背后是连绵的绿化带，地毯般整齐而绿的草坪上，爬满了盆组成的字。红红的朵凑成的，或是广告，或是号，字句俗气而有力，朗朗上但又令人厌烦。

汽车沿着公路驶任家本宅的大门，从大门到宅邸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顾家臣虽然困

听到这句话，顾家臣绷的突然像被走了骨一样下来，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冷冷：

“家臣，你可不许寻死觅活。”

空气是死一样的沉默，顾家臣的心仿佛也被拖了渊之中，无尽的黑暗从他周围蔓延开来，而寒冷则从四面八方一样地向他涌来。

“妈，我答应你，以后你让我娶哪个女人，只要是你决定的，我一声也不会吭……”

“我没有那么傻……泽同能闹着你们，因为他是季家的小少爷，如果他了事，季家会找你们拼命。我寻死觅活有什么用？我算什么东西——死了也没人在乎。”

车里好闷，好闷……他已经闷了八年了，还要继续闷到什么时候呢？

加长的车缓缓掉驶向绕城速。任家本宅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司机加快了速度。

“没事，我爸住的地方和我们不在一起，你先去我房间等着。”

长夜那样沉，保镖的黑车隐去在夜里，顾家臣中只能看到一片茫然。

任啸徐的心一下一下敲在他脑后，敲的他整颗心都是凉凉的。

家臣的后脑上。

他突然很想把窗打开，风，听听下雨的声音。

这样抱着不知多久，任啸徐才缓缓吐一句话来。

任啸徐挂了电话，又抱过顾家臣来在他耳边说：“我们回本宅一趟。”

第23章

“你爸爸和你哥哥都在，会不会不方便？”

“都这么晚了，爸爸找我们有什么事？”

他狠狠地咬着牙，咬得咯咯响。任啸徐抱着他的力度那样重，他此时也已经习惯了似的，那箍的疼痛仿佛没有了，他只是觉得手脚冰凉。

雨开始下大了，绣针变成衣针，打在窗上面溅起一片片，有的聚成一条痕从端下来。顾家臣迷迷糊糊地看着窗上淌的纹。

任啸徐说着微微抬：“韩秘书，回本宅。”

顾家臣躺在车上，他有些乏了，睛眯成一条线。快到一的时候，任啸徐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哥哥打来的，说爸爸有事叫他们两个，让啸徐回本宅去一趟。

半晌，任啸徐的声音才清晰地在耳畔响起：“我在乎。”

“我怎么知？你又不是不了解爸爸那个人，他什么事别人从来是猜不透的。”

午夜的路只有零星的车辆，孤伶伶朝着各自的方向行驶，路前端是那样黑，黑得仿佛没有尽。

耳边迷迷糊糊又响起了那时候听到的话。

天空下起了小雨，迷迷蒙蒙，在车灯的照耀下如同飞舞的细针。在车内听不到车窗外的任何声音，只有司机和韩秘书在前排屏息而坐，目不斜视。驾驶座后面是一排短短的紫帘，遮住了视线。司机旁边一块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车后面的情况。

他算什么东西？这样的家，这样的命，在别人中，恐怕还不如任啸徐的一件衣服。

回家的路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