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是唱戏的时候用的，酸枝木，古董。

爷爷很喜那个，可惜死得很早。季泽同也没来得及见她一面。

可是未婚夫好不容易了空闲来，陪自己看婚纱。试了这半天了，他连也不抬一抬。

陶与悦从小在国长大，英文名字是Lillye(莉耶)。她材匀称，骨架宽阔，个挑，发黑长密，着人鱼公主一样的大波浪。她穿衣打扮有很的国风味，喜化淡淡的烟熏妆。

可是当务之急是自己的婚礼不是吗？婚礼要在那么大的人民大礼堂举行，各界要人齐聚一堂，言谈举止、礼数招待，本容不得错一丁儿。陶与悦从来没有接过正统的中式教育，一直是式那大大咧咧的个，本来婚礼她也不想怎么大办，想和任啸怀两个人去环游世界度月呢！她哪里过这心？

可镜里的任啸怀，虽说坐在沙发上，睛却一直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看，本无暇帮着未婚妻参谋婚纱的问题。

那么年轻就死了……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多岁，服砒霜自杀的。

可现在只剩这两张了。

大婚这样隆重的场合，穿这个会不会太素了？

任啸怀长得极其净清，穿一淡的衣服坐在雪白的沙

要不然，多用锥缀？要不然多加丝？要不把抹的分再添上些钻石，这样更华丽了……

陶与悦知他是在忙下个月会议的事情，会议在六月九号正式召开，他们兄弟两个五号左右就要飞上海了。

倒是有一件白纱上绣了大朵粉红牡丹的，看起来很是喜庆，可她又觉得俗气了。

陶与悦对着落地镜左看右看，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款婚纱的效果确实很好，穿在上让人觉得轻飘飘像天女一样。可是中国人讲究墨重彩，讲究锦上添，讲究工艺繁琐。

新上的这一件婚纱，是目前为止样式最简单的一款。上半是净净的抹，没有一朵，只缀了零星的珍珠；下半的长裙是网拖尾的丝，轻如烟罗，长长的下摆如雾气般飘洒开来，像极了舞台上弥漫的冰。

服砒霜……自杀……这几个字掷地有声。传到顾家臣耳朵里的时候，他正细细看着那两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明眸皓齿的年轻女的影像，突然变得那样的目惊心。

VeraWang设计的婚纱，穿在上总是让人觉得像仙女。

第29章

陶与悦一边转过来转过去地照镜，一边把自己对于婚纱的想法告诉了任啸怀。

爷爷一直记着这个，一直记着，我小时候还看过爷爷对着这梳妆台，对着这些照片泪。那时候爷爷有好多好多照片，在故里的，在天坛的，在什刹海边儿的，在后台的，在台上的……

那天他大概是心情比较好，就跟顾家臣说，那个梳妆台是的，他说的不是他真正的，是他爷爷的二房。那个是当时的名伶，唱昆曲唱得很好。那时候的伶人一般都会兼学，他这个就是兼学黄的，也就是后来的京剧。

后来季泽同学唱戏，爷爷说他唱的很好，唱得很像，就把这个梳妆台给他了。里面有一张穿旗袍的照片，是个朱榴齿的人。还有一张扮上的，和季泽同小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