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陆延的手伸林盏发间，“觉如何？”

回来已有三天，可这是陆延第一次亲看到一个又瞎又聋的林盏。

“嘛！”一把从他手里抢回勺，陆延咧着嘴看床边的白墙冷汗直冒，林盏若要砸碎这勺再自尽，以林盏剑的手速，他陆延拦也拦不住

饭送了来，正要给林盏在手心里写字，他已经闻到气味，挣扎着要坐起来。

陆延不是没有想象过一个又盲又聋的人会是副什么样，可当这一幕真真切切呈现在他前时，除了内疚与心痛，陆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了

他的面容依然呆滞无神，陆延凑近了些，鼻息落在林盏脸上的时候他才有了动静，朝陆延的方向伸受了伤的手

没办法，再僵持下去只会害他，陆延松了手

这怎么行？林盏五指上都是伤，拿不了勺

“是啊，翻过山，就不是耀云国的疆土了。神医就在这片山脉中最的那座峰上，常年积雪不化，现下已秋，若再不抓启程，到时候别说林盏，雪窑冰天连你都受不了”

陆延微微松了一气，林盏扛过毒瘾后一声不吭直接过去，没说他到底有没有原谅自己，也没说是否打算好好活下去。他能起吃饭，好歹能说明不想绝。

无奈，垫了一个垫在林盏后。看他小心翼翼地靠上去，也不知压到背后的伤是不是很疼

舀了一小勺粥送到林盏嘴边，他没有喝，伸手要拿勺

或许是因为林盏耳力极佳，从前只要是在熟悉的环境里，就算是陆延也会忽然忘了他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可现在，他茫然地睁着一双漆黑无神的睛，盲态尽显。

幡然醒悟——天黑他便听不见了

林盏自然听不见陆延仓皇的吼声，他只知陆延趁他不备走了勺。看着他也是一副不悦的反应，陆延使劲平复自己的呼，觉得自己方才像个疯。

送走了昱王，陆延亲自去了厨房一趟，监督下人们了清淡细的饭。送去林盏房里时他仍沉沉睡着，陆延抚了抚他散在枕上的黑发，守到日落还没见林盏一醒来的迹象，摸着饭菜已经凉了，便让厨房再一份新的，自己把之前的那份再次加吃肚里。多年的军旅生活让陆延十分珍惜粮，对吃嘴的东西没什么挑剔。

受到陆延的抚摸，林盏只是眨了眨睛，目光空，什么都没说

陆延不给，他就一直着，手指用起力来，脸霎时惨白，却偏不肯放手

他是真的怕了林盏，草木皆兵。

林盏醒来的时候，陆延正捧着碗喝粥，看见他的睫颤了颤，也微微张开，赶忙把碗往旁边一放，坐到林盏床

一勺粥在争执中撒了些许，喝嘴里没有多少，陆延低给林盏他上的粥，一抬，林盏正举着白瓷勺，一动不动

陆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免吃了一惊：“这……是在西面边境？”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开在陆延面前，“上回跟你说的神医现已隐居山”

林盏手上有伤，拿着勺没吃多少就再也不张。陆延叫人来收了，片刻后

陆延想扶他靠在自己上像上次那样喂饭，可林盏向前弓着，不肯躺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