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这一句的是并不快乐的笑声。

「对不起，我看不见。」

他们把车停下，那附近有像是亲公园，步和凉亭都建筑得十分观，靠著旁边路上的路灯，杨灵晔四下打量著，但周仲言并没有为他解说，只迳自穿过了石板步和草坪，然後坐在碎石堆成的岩岸上。

杨灵晔看著那个一边骂著笨笨一边著泪的女孩，调整著角度那双本碰不到她的臂弯里。

周仲言默默坐在面向黑暗的黑暗里，李洁宁飘了过去，跪在他後，轻轻将他环抱起来。

「譬如记得你家的芒果树，中秋节的烤，还有跷掉夜辅去吃的煎包和红豆冰，她说她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而且怎麽都是吃的东西，好讨厌。」

杨灵晔是南人，看惯了细如粉末的沙岸，这碎而细小的小石让他到有新奇。他捡起一把在手上搓的时候，李洁宁静悄悄地飘到了他边。

「人家都说碰到鬼会起疙瘩，怎麽你一觉也没有呀……」

「天快亮罗。」

骑到莲县的时候，天还是一片雾蒙蒙的黑，而公路上因为有路灯的加持，反而让人分不清楚天光是不是已经悄悄探来，只是这秋天的清晨应该不会来得太快吧，周仲言似乎打算一路骑到目的地去，所以他们错过了最後一次的休息。

看到光复路的路标时，杨灵晔松了气，然後他看到嘉理路、府前路，周仲言还是没有停下来，在夜寂静的路上加速而行，拐过空旷的街转角，杨灵晔非常动的见到了海滨路的路标。

「她要你以後多吃一，把她吃不到的份都吃掉。」

「她有说什麽吗？」

就停下来休息一次，杨灵晔虽然会骑车但没有自己的车，平常只是借车在市区里固定的几个之间来回送货，没有一次骑过这麽长程的车，其实有些不习惯，路也不认识，只是一直跟著周仲言骑著，但他并不觉得不安或厌倦，那是一奇妙的心境，他不用回也知那辆小小的Tiida在後面跟著，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他就觉得无事需要烦恼。

「洁宁说，如果记得会很痛苦，那就忘了吧，但如果不会，就记得在一起的时候快乐的事情，这样就好。

天光从远那条遥远而朦胧的直线下面一一地渗来，拨开云层，是如此不可阻挡，黑暗节节败退，看不见的时间改变著这必然改变的日升月落，注定要消逝的都正在逐渐消逝於时间之中。

就连这样附在耳边的轻语也不再像从前一样能激起漾著幸福的笑意。她默默垂下。

「洁宁在这里吗？」

周仲言又像笑又像痛苦的神情，对著在他里空无一的空气伸双手。

他举目望去，似乎已经有一些微弱而淡薄的天光从远方响著海涛声的那一天边渗了过来，很淡，而且均匀地落在黑暗里，让人几乎受不到。

「她在。」

周仲言越笑越厉害，却还是听不半快乐的意：「我老是在想，

「她说……」杨灵晔的嘴角明显地动了一下，然後有不自然地将声音拉尖：「周仲言，你这个没用的笨！连人家抱著你都不知！──她我的，仲言。」杨灵晔不知自己该不该为了这样的境发笑。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