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正在吭哧吭哧换床褥的刘老闻言停下动作，转过来等着李牧定夺，一边：“也是，这房背，白日里照不到光，到了夜里愈发冷冷的，能不住还是不住的好。”

又此后，与人几次匆忙会面，几番浅言，几度来往并几载分别，曾经的那份艳羡与仰慕不知不觉变了模样，于青年人心中疯狂滋长。

亦怕自己稍稍一动，段寻便不再牵他了。

李牧本以为他睡了，被这么忽地一问，差没吓个好歹来，平息了半晌才老实：“也不是睡不惯……”

说是要给换一床净的床褥。

许是白日见闻太过新鲜，又许是错过了平日的歇息时辰，李牧熄灯后怎么也不能睡。他顾忌着躺在侧的段寻，怕左右翻会闹醒了他，便只得就着躺下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僵在那。

这下李牧难眠的缘由算是清楚了——段寻这么牵着他，哪里还能睡得着？他一动不敢动，同一个姿势保持得久了，难免觉得上不适，但他又不想将手来，是怕吵醒段寻。

更改一个小地方：

既被如此说了，李牧哪里还有推拒的理，加之他本就不抵与段寻同卧，便就着话应下来。于是这夜在李牧的卧房床榻上加了枕，又加了床被，二人洗漱过后，便灯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段寻笑：“哪需如此麻烦，我同先生挤一挤不就是了？”

段寻低声嗯了一下，翻过，由平躺换面对李牧躺的姿势，在被底下将手搭到李牧手上，虚虚地牵住，便不动了：“睡罢。”

啊原来这是一个起于暗恋

李牧闻言呛了一，心哪里如此夸张，怎么自己没瞧见有什么蛛网？不过客房这般情形，他确实也有几分心虚，便咳了一声：“你去睡我的床，我睡这里。”

卷十一关于阿寻和牧牧年龄差距的侧面描写，牧牧说“将军长李牧两岁罢”的“两”改为“几”。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寻思着段寻应当已经睡实了，他才稍稍挪动了一下，半晌后又辗转翻，不知怎地就叹一声低低的愁绪来。

正所谓惊鸿一面，瞥在中，却落心底，从此似年也好，秋各半也罢，都不曾忘记彼时那人如玉如虹。

段寻未吭声，他又接着：“大概是过了时辰，反而不困了。你先睡罢，我再眠一眠，兴许就睡着了。”

就听段寻：“怎么？睡不惯？”

因为作者本人平日里习惯用两代替几的意思，回过神发现容易造成歧义，实际上二人的年龄差应是六岁，不是两岁哦。

“先生留人下来，却让人睡蛛网下面，是否太没诚意了？”

此般心思起于何时？恐怕比他站在自己书屋外望来那日还要早些。从他十九岁那年一战成名，三年后归朝，骑良驹从自己跟前经过时，由就早已落下。那时李牧才十六，向往疆场的病弱少年郎匆匆一瞥青年战将，本是命中极其寻常的一，却成为惊鸿一面，将心底对故国的朦胧思念与征战杀敌的血情怀，一脑全都投在了战将的上。此后许多年，每逢他归朝，李牧都会站在长街行列中，打远久久地望一。辰光过隙，一转便望着他从铮铮青年落成铁面将军，待他角眉梢锋芒更甚，目光亦愈发张狂不羁时，得他一句礼数周全的“先生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