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

晌午的风过湖面，波光漾，中的影便跟着模糊动。有鸟落在影动，将喙置中逡巡，大约是将那影当作了什么猎吃。风声，声，鸟鸣声，应当还有许多声音，但李牧通通听不见了，他只听见一句话反复在耳边回。

不是玩笑，那是甚么呢？李牧于疑惑中微微睁开，明晃晃的日光落在上打下的影还在，看事时总蒙着一层暗红暗红的光。他上披着段寻的外衣，稍一动，衣服便顺着落到了肩下。

何况还是自己这样一个教书先生。

第17章卷十七长夏长

他这几番自问，李牧却也没闲着。过去南都城内时常听得到段大将军的风轶闻，那如故事一般的情节里主角儿似地换了又换，倒也都是达官显贵那个圈里的，从未听闻他段大将军与草芥平民传过什么绯红轶事。

“恕李牧见识短浅，不曾见过此般玩笑。”李牧避无可避，只好与他气息相闻，淡淡答来。他能到段寻的手在自己的后脑勺轻微安抚，恍惚间又听他说：“……但接下来，就不是玩笑了。”

他思及此，心中忍不住有几分苦涩意味滋长开来。段寻平日

“都记起来了？”

李牧一手太，低笑了笑，一手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桨。段寻转看他时，看到的就是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牧想起前段日自己问段寻为何还未成亲，他回答时说的那句“战场上刀剑无，我也不敢随意拖他人下”，一时又忍不住想，段将军说的不敢，也得是真真正正将那人放在了里，才会不敢。其余人招惹了便是招惹了，不在心上，又何谈敢不敢。不过话又说回来，段寻那日同他讲的话有几分真还未可知，兴许他也就是随一语，自己又何苦非要当真。

段寻禁不住在心问自己，这番行为是否过于唐突了。他自问不是甚么纯洁之人，过去半大不熟的年纪里也同多少门弟一样寻作乐，情之事上向来大胆不羁。古语三岁看老，虽夸张了些，但人隐在骨血里的东西，不论你辰光如何过隙，它也是不会轻易变了去的。正所谓本难移，就好比段寻后来虽正式了行伍，一战成名，军功赫赫，表面上端的是一表人才，礼数周全，内里的风骨却从未长歪过。而下面对这人在情事上与自己明显不是一路的，再拿过去那些行为待他，会否太过草率？

：“还以为你多经得起玩笑，这便吓住了？”说话时已经离开稍许，额却还抵在一。也不知他是甚么时候将盒放在一边的，此时正用手掌陇着李牧的后脑勺，与他姿态亲密地说话。

段寻闻言嗤地笑起来，：“你没梦，我就是亲你了。不光亲你，还喂你吃了饭，伺候你睡晌午觉了。”

随即又被吻住。此下不似方才蜻蜓的一吻，段寻用了些力气，牙轻轻咬李牧的，住，待到他吃痛张开嘴抗议时，便驱探李牧中，与他缠绵吻。

段寻的声音在想起，上存留的红影一圈圈散去，段寻的脸便在前清晰起来。李牧仰枕在他的上，忽觉一阵心动，不知怎地便开：“段寻，我方才梦，梦到你亲我了。”

——便是那句“但接下来，就不是玩笑了。”